第13章13.回家的路并不遥远
小涛住院，一向在晓帆面前的优越感一下子没有了。
舅舅那里，在忙，舅母因为知道了小涛舅舅拿了一千块钱给小涛，一番吵闹之后，俩人在闹离婚，舅舅自顾不暇。
而且，舅舅认为小涛生病住院是晓帆表现的好机会，钱已经给了，照顾生病的丈夫是做妻子的责任！所以，小涛的舅舅一次都没来过医院。
小涛的堂弟和表妹更是没露面：每次都以生病住院为借口借钱，谁知道这次是真的还是假的啊！狼来了的故事听的太多。
至于其他的同事朋友，更不用说了。
小涛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医院，脾脏微量出血，多处软组织受伤，一根肋骨有明显的裂缝......怎一个惨字了得！
晓帆每天都到医院来，送一顿饭小涛吃一顿，一顿不送，小涛就饿着！医院倒是有病号饭，那也吃得起啊！
每次来送饭，晓帆都是来去匆匆，只和医生说话，简单询问一下病人情况，把饭交给小涛就走了。
小涛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晓帆冰凉的照顾，偶尔还挑剔一下：菜咸了，馒头太硬啦，早饭没吃，午饭送的太少啦.......
晓帆理都不理他，扬长而去。
医生都说他：“你可省省心吧！人家给你送饭都不赖啦，就冲你对人家那样式的，不给你灌点老鼠药都是善良的活菩萨！”
医生巡房时，常和病人聊点闲话，开个玩笑，小涛自己嘴巴不严实，常拿自己的驭妻之道向同病房的病友吹嘘，更是大肆渲染自己显赫的舅舅，加上人民医院的医生私下觉得这对小夫妻实在是怪异，就刻意的打听了一番，早把小涛这点丑事儿摸得一清二楚！
小城不大，存不住秘密！尤其是牵扯到某位达官贵人，更是宣传的带了暧昧的色彩，走了形，变了性质。
小涛自得的笑：“没办法，谁让咱命好呢！她还是个大学生呢，不还是乖乖的听我使唤！女人嘛，你只要掌握了她们的弱点，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医生撇嘴：一棵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小涛恬不知耻的笑。
下次晓帆来给小涛送饭的时候，小涛涎着脸，把医生说的话又学了一遍给晓帆听。
晓帆默默地瞅了一眼小涛，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自己的丈夫，琳琅的爸爸！
“我很忙，你跟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来照顾你吧。”晓帆忍住心里的腻烦，尽量平静的说；“让他把琳琅带回来，我要看看孩子！”
“他哪里有时间啊，还是你照顾我吧，等我出院了你就跟我回家！我好好待你，一定报答你对我的好！”小涛嬉皮笑脸的说。
“不了，租的房子掏钱了，住的更踏实！”晓帆知道，要琳琅回到自己身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会儿反倒是不着急了，自己的孩子长到多大都是！
从这一天起，晓帆不再一天两三次的跑医院，小涛好得差不多了，两千的押金也已经透支，晓帆已经尽力，口袋里的生活费也见底了，还要撑到下个月开工资。
上班时间是不允许接电话的，干脆关机，图个清静。
也因此得到了充足的睡眠。
三天后，公公找到了超市里：“晓帆哪，几点下班？下班回家一趟呗，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爸，您来了，琳琅回来了吗？”晓帆客客气气的问。
“嘿嘿，没有，小妮子这几个月都是跟着你嫂子的，我也带不出来她呀......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我跟你详细说说孩子的事儿！”
晓帆抵御不住琳琅的诱惑，想了想说：“好，我下班就回去。”
晓帆没有加班，这几天一直加班补销量，把前几天照顾小涛时候耽误的给赶回来。
早早的在超市买了水果，提着回了家。
又一次走进胡同，距离离家出走已经近三个月了，看着陌生的胡同两边的建筑，斑驳的石板路，晓帆的心理感慨良多：这条胡同淹没了两年的青春岁月！
家，就走胡同深处。
陈阿姨正带着孩子在楼下玩，看着满满一墙的爬山虎，密密麻麻的绿色看着让人发愁。
孙子经常和琳琅一起玩，这些天总是念叨：妹妹，妹妹……
有时候还去拍琳琅家的门，哭闹着，要找妹妹。
往常琳琅和孙子最喜欢在墙边看蚂蚁，排着队，搬运饼干屑。
如今，只剩一个孤零零的小人儿。
陈阿姨，蹲在孙子面前，“小宝，我们一起来喂蚂蚁好不好？”
小宝一抬头，突然指着不远处：“妹妹……妹妹……”
嘴里叫着，站了起来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往晓帆处跑。
陈阿姨看见了晓帆，泪水一下子涌满眼，“这个可怜的闺女！”
急切的，小跑向晓帆：“孩子，你回来啦！”
被陈阿姨瘦弱的手捉住手臂，看着阿姨惊喜的眼眸，激动的嘴唇微微颤抖。
晓帆动动嘴唇，扬起脸，努力把眼泪倒流回去，慢慢掰开阿姨的手指，后腿了一步，淡淡的说：“陈阿姨好！”
然后，然后，晓帆冷漠的，高傲的掉头而去。
回转过头的那一刻，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晓帆抬手，假装抿头发，把眼泪擦拭去了，“对不起……”
怎么能够忘记呢？琳琅对着晓帆的棉衣急得掉眼泪，是陈阿姨，一针一线的手把手教自己！琳琅的棉衣，家里的小件琳琅的小衣服，枕头套，琳琅的尿垫，大到家里的被子床单被罩窗帘……都是阿姨顶着四百多度的近视眼镜踩着缝纫机做出来的……
怎么能忘记呢？小涛不舍得买洗衣机，家里大件的东西也都是晓帆手洗出来的，阿姨看了晓帆搓烂了的手说，太费力啦，有大的只管抱过来，我用洗衣机帮你洗……
怎么能忘记呢？晓帆不会照孩子，面对全身都是软绵绵的琳琅束手无策，总是阿姨，上班一样准时，来帮着晓帆，教会晓帆怎么把屎把尿，怎么给婴儿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