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河底
第十章河底
我对白狐说道：“你们被j国人挟持的时候，杂毛能够留下他的毛作为提示，可见只要有那么一丝的机会，他都不会留不下线索，可是事情偏偏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我们能不能这样理解，他们认为根本就不需要留下什么线索，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
“嗯？”阿来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推测有那么点儿意思，但你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白狐接过话说道，“这种猜测是有依据的，我们在老爷庙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当时我在不经意间触动了壁画上的机关，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齐先生的意思是要么杂毛和杰克认为没有给我们留下线索的必要，要么就是他们从上面跳下来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并没有跟我们一样掉到河里，而是去了另外的地方。”
我继续解释自己的想法：“在我们之前到达这里的j国人还有我的老同学佐佑，应该都是使用了正常的手段，所以他们会到达巨网底部，使得我们看到了这么多的脚印。但是杂毛和杰克下来的时候，正好是整个巨网被破坏的初期，假设那些假藤蔓都是一些有生命的物质，同时也是一种机关所在，那就不能排除机关在遭到暴力破坏的时候启动了另外一种机关，使得他们无法落到地下河里。至于我们三个人下来的时候，无论是真藤蔓还是假藤蔓都已经被火烧得体无完肤了，所以巨网背后的机关失去了作用。”
“你的理由是什么？”阿来看着我问道。
“杂毛说的一句话！”我补充道，“杂毛在巨网上发现裂缝之后，我问他下面有什么，他的回答是下面是一片漆黑。但是我们在坠落的过程中，却能看到水面的火光反射，就是因为杂毛的话和实际中我们看到的场景不一样，才让我有了这种推测。”
白狐听了就说道：“我们现在看到了两条路，分别通向了地下河的上游和下游，如果再加上我们的推测成立，那就说明这里还有第三条路，我认为我们应该找找看这个地方有没有机关，我觉得这隐形的第三条路才是这里的关键。”
“既然这样我们就分工一下，我往上面找，大小姐负责地下河两边，齐天你负责河底。”阿来说道，“不管谁先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以防发生不测。”
阿来说完之后，开始顺着地下河岸边的岩石往天坑里面爬。岩石上长着很多稀疏的藤蔓，阿来就借用这些垂挂在石壁上的藤蔓一路爬了上去。
白狐问我：“要不我下河，你在上面？”
“这是关心我还是可怜我？如果是关心我，那出于礼节，我肯定不能答应你，可要是可怜我，觉得我怂，那我就更不能答应你了，这关乎男人的面子问题。”说着，我就脱了上衣，开始往河边走，准备下水。
“神经病！”白狐在后面骂了我一句。
我心里却觉得好笑，有种将了她一军的痛快。男人的快感，大多来自女人，是谁说的来着？
入水之后，我适应了一下地下河水的温度就潜了下去，几下子就深入水中四五米。
但水下实在是太黑了，我忽然意识自己根本就没有水下照明工具，当然就算水里真的有什么东西，那我也看不见。这样想着，我就憋着气继续往下潜，心说下来一回，就算什么也看不到，那也得到河底摸一把，不然连自己都有些不甘心，尽管我认为机关隐藏在河底的可能性真的无乎其微。
这条河比我想象的要深很多，根据时间计算，我已经下潜了十米左右，虽说我会游泳，但十米的深度对我来说也似乎是极限了，况且这里的水温实在是太低了，让人难以长时间承受。
黑暗中，我不断用手往下摸索着，我告诉自己，如果五秒之后我还没有触到河底，那就必须立刻上浮，不然我可能会因为无法抵抗周围的低温而造成慢性休克。
可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掌却在不经意之间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不由心里一颤，觉得应该是摸到底了。
接下来我胡乱用手一抓，就感觉抓到了一条手腕粗细的东西，滑溜溜的，无法确定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附着了微生物的铁链，但顺着这条东西摸索了两秒钟，又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铁链，因为它并不具备铁链的基本特征，这条东西没有拼接结构，而是一个整体，像是一根烧火棍子。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就在我思索的这一刹那，忽然感觉到手里的东西一滑，然后竟然从我手中挣脱掉了。
顿时间，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一下子从我脑子里钻了出来，我几乎能想到自己摸到了什么，因为抓住这种东西的手感非常熟悉。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我又用手在河底摸了几把，结果我发现这河底竟然密密麻麻全是这种长条状的物体，基本上用手一抓就能抓到其中一条，而且这些东西瞬间就会从我手中抽走。
这河底，全都是那种会动的藤蔓。
看来杂毛和杰克的失踪并不是偶然，而是很有可能被河底的这种东西给缠住了。
我蹬了几下腿，就开始往回游，几下子就扑到了水面，然后开始对着白狐喊道：“河底有东西，感觉像是那些假藤蔓！”
阿来此时还是贴在石壁上，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就顺着石壁滑了下来，问我具体的情况。
我把河底的情况跟他们两个人说了一遍，然后两人就明白了，白狐说道：“我们得下去看看杂毛和老外是不是被困在水底了。”
“下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我浮在水面回道。
“用手摸！”白狐说着就开始下水，“既然你没有被那些东西缠住，那就说明没有危险，事到如今救人要紧……”
我已经被河水冻得浑身哆嗦，虽然极不情愿，但看着他们两个已经入了水，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扎入了河底。
我已经知道了河水的深度，这次我计算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河底，开始在那些假藤蔓中摸索。水底藤蔓的密度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在我能摸到的地方，基本上都被这些东西铺满了，这很容易让我联想到了另外一种水生生物体——珊瑚。
难道这些东西也是一种水生生物？
如果是，那这种东西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母体才对，这么多的分支，那母体的体积得是多么的夸张。
两分钟之后，我除了一直在和这些触手一般的生物体捉迷藏之外，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河底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杂毛和杰克真被困在水底，那黑灯瞎火的也根本不好找。
可我又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为什么我两次跟这些藤蔓零距离接触都没有被缠住，反而是每当抓住这些藤蔓的时候，它们都会立刻从我手中挣脱掉，这种不正常的现象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是不是错了，或许杂毛和杰克根本就没有被困在水底。
水中的可视度基本为零，我也看不到白狐和阿来的位置，当我再次到了憋气的极限，就准备重新返回水面。
可是我刚往上游了不到一米，左手臂就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感觉像是一个人的手。
刚开始我以为是河底的藤蔓终于按捺不住对我发难，可是当我刚想着去挣脱的时候，却看到一双泛着血红色光芒的眼睛正在我的左前方盯着我看，而且这双眼睛距离我只有半米不到。
我的第一感觉是遇到了怪物，心里直叫完蛋，因此一口气没憋住，鼻腔里瞬间就是一凉，然后浑身不由开始剧烈痉挛起来，极度的恐慌感顿时覆盖了我所有的思维活动。
慌乱之间，出于本能反应，我开始拼命挥动手臂，想摆脱这双恶魔一般的眼睛和抓住我的那只手，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能浮到水面，那就有生还的希望，可如果做不到，那我就真死在这冰冷的河底了。
可谁知抓住我手臂的那只手力度极大，我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一股绝望感就慢慢占据了我继续抵抗的念头，我心里不断暗叫阿来你死哪儿去了，老子要归西了……
不对！阿来？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当阿来的名字在我脑海中划过的时候，我只感觉自己犹如被闪电劈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憋住气，要淡定，要淡定！
我拼命告诉自己，那双眼睛不就是阿来吗？我忍住肺部传来的剧烈的灼烧感停止挣扎，再去看那双眼睛，就看到那双眼睛贴着我的脸眨了两下，同时抓住我手臂的那只手也轻轻捏了我几下，好像要告诉我什么。
这时候我已经停止了任何的动作，意思是想告诉对方，如果你是阿来，想干什么就赶紧的，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再这么耗下去我的肺就要憋炸了。对方也明白了我的用意，开始拖着我在水中往一个方向下潜，大概又过了十秒钟的时间，我忽然看到自己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团淡蓝色的光芒，而且在那片光芒的外围，我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浮在那里。
很快我就被拉到了蓝色光源附近，这时候抓住我的人是谁也逐渐清晰了起来，确实是阿来正在把我往光源的位置拖动。而我看到的那个人影，竟然是白狐，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在我们接近了之后，她便把手里的东西往我的嘴里塞了进去。
我含住这个东西之后，感觉有一股气流开始往我肚子里钻，忽然意识到白狐塞进我嘴里的很有可能是一个气囊，这里面有空气。
这可是救命的东西，我含住气囊的出气口拼命吸了几下，然后整个气囊就憋了下去，而我的肺里，也再次充满了空气，无与伦比的舒畅干几乎让我昏厥过去，过了良久，我才开始恢复正常的意识，开始看四周的环境。
我们三个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沉浸在水底的巨大方形石台，而石台的四角又分别有一根雕满花纹的方形的石柱，石柱上缠绕着手臂粗细的金属链条，从金属链条被腐蚀之后的颜色来看，应该是青铜铸成的。青铜链从石柱上一路伸展，最后全部集中到了平台中央一口直径三米宽的竖井内部，井里应该有光源，我所看到的浅蓝色光芒就是从这口井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