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老丈人喜欢的女婿
吴氏强笑着，却没有信，只当婆母是安慰自己。
贺老夫人喝了一勺汤，瞥着吴氏依旧难看的脸，慢条斯理道：“我不是说谎安慰你，你也不想想威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以他的性子，他若是真对那个女人如此上心，又岂会任她在外头，还住在舞阳府里，没名没份的。”
见吴氏怔住，贺老夫人语重心长道：“这些年我一直告诉你放宽心，那个女人不会动摇你的地位，你只管好生做我贺家的媳妇就行。不过我也知道，你人在居中，做不到这般洒脱。可是你与威儿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他是什么性子，你真的不明白吗？”
贺威是什么性子？
吴氏不由顺着婆母的话想，贺威多年征战沙场，为人强势、心思深沉，也因为身份贵重，受不得半点委屈。所以她平时除了为贺威对华染上心这事生气外，也常为他的性子担忧——贺威在朝堂上有时候都不给陛下面子，若是惹怒了陛下可怎么办。
被婆母一提醒，吴氏也反应过来，像贺威这种敢在朝堂上不给陛下面子的人，真的会因为宗族原因退让，让华染住在外头吗？
何况，贺家嫡出二子一女，小姑子进宫做了皇后，大伯死在了战场上，公婆膝下仅有贺威一人，若是贺威一意孤行要让华染进门，公婆还能不允吗？
吴氏眼眶一热，咬唇看着婆母，“母亲，那他为何……”
贺老夫人移开目光，避开了吴氏的问题，只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老了，平时都不爱说，不过你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怀孕了，今日告诉你，也是想让你宽心些。”
贺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一般，吴氏怀孕之后，便对贺威有了更大的期待，所以才又主动提议将华染接进府，想要拉近和贺威的关系。不过吴氏不知道贺威的心其实不在华染身上。
想起陈年旧事，贺老夫人心头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吴氏心里还有疑问，但是见婆母已经不欲多说，只得将话咽回去。
回到正院时天色已晚，吴氏一路上都神不守舍，在房里坐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叫了丫鬟来问，“将军可回来了？”
丫鬟摇头，道：“将军不曾回府。”
见吴氏叹了口气，陪房妈妈又赶着宽慰，“夫人，将军说不定是被公事叫去绊住了。”
吴氏自嘲一笑，心知这话不过是安慰自己。
但是伺候婆母用膳时听到那段话，她此刻对华染倒是没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了。而心中疑惑着实太多，便将晚间婆母说的话与配方妈妈说了，疑惑道：“你说若是将军对华染并没有如此上心，想来也不会因为我当初阻止华染进门那么厌恶我吧，那将军到底为何一直对我冷淡呢。”
吴氏咬唇，哪怕是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她也无法像现在这般承认贺威对自己实在冷淡。毕竟那相当于承认自己没本事，无法博得丈夫的喜爱。但是陪房妈妈不同，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伺候，对所有事情都清楚，而且她也实在需要一个出得了主意的人。
不过陪房妈妈也不明白，琢磨了一番，猜测道：“按说老夫人定然不会骗您，既然她这么说，那将军对那个狐媚子定然不过如此，只是将军为何对您冷淡，老奴想着，也许将军性情就是如此吧。”
是性情如此吗？吴氏有几分茫然。
可是她在闺中时盼过的良人并不是这样的啊，还未出阁时她便在宫宴上见过贺威，那时昭帝还未登基，贺家也不如现在这般显赫，贺威与京城的一众少年一起，也曾纵情大笑玩耍，也曾在比武台上打败同伴，英姿勃发。
她很确定，这样人，并不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
难道长了这些岁月，便能将一个人变成这样？
吴氏满心不确定。
在这样的夜里，除了吴氏，还有一个人满心不确定。
晋阳王府，顾旻瞥着顾一，蹙眉道：“你说我这样的并不受老丈人喜欢，是什么意思。”
顾一被他的眼风看得胆战心惊，尽量控制住想要逃跑的想法，缩在原地，咽了口口水，小声道：“这只是属下的一个猜测。”
顾旻面部表情，看着他。
顾一只得继续道：“您想想啊，世人都喜欢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因为符合自古以来的审美，而且性情温润，待妻子好的几率更大啊。尤其像镇南侯那种一心将女儿宠上天的，选婿的要求定然只有一条最要紧，那就是对池四姑娘好。”
顾旻简要从他话里提炼出精髓，磨牙道：“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不像会对池四姑娘好？”
顾七自觉退后了几步，想要远离这对主仆。
顾一连忙摇头，“属下不敢属下不敢。”请罪之后又跟连珠炮一般解释道：“属下是说您在京城里的名声都是当初下江南时攒的大家都当您是煞神呢这名声镇南侯肯定也知道您说是不是……”
一般人知道煞神想娶自己女儿，那肯定担心吧。
这话说完，顾旻摸了摸下巴，好像是这样。
虽说他并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但是镇南侯不是旁人，而是池绾这副身体的父亲，平时看起来对池绾很好。他想光明正大娶自己心爱的女人，那肯定得三书六礼。
如此这般，定然越不过镇南侯。
顾旻略一思忖，站了起来，吩咐道：“备马，本王要进宫拜见陛下。”
顾一见自家主子一阵风一般刮了出去，不由愣住，转过头问木头一般的顾七，“……主子这时候拜见陛下干什么？”他不是推了两次陛下的召见了？
顾七叹气，以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顾一，“还能干什么，肯定是为了赚点好名声过未来老丈人那关啊。”
顾一愣了一下，“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主子是真想娶池四姑娘啊。”
顾七心道主子就没掩饰过对池四姑娘的心思，这还用怀疑吗？
冲着顾一摇了摇头，顾七直接转身走了，毕竟和傻子待一屋太久了可能会被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