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秩序天使

秩序殿堂的灯光璀璨，照亮了曾经长老们就餐的餐厅。秩序殿堂的日子清苦，不仅仅是秩序天女的饮食清淡到近乎苛刻，长老们也是如此。

秩序殿堂需要让传承者知道生存艰难，在最古老的时代，人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们不能骄奢淫逸。

因此长老们若是有外派的机会，真的是欣喜若狂，长期的压抑自然带来报复式的发泄享受。

秩序天女和童影先祖站在餐厅的门口，殿堂长老们分成两排侍立在两侧，迎接着从魂界跨界而来的诸神。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铁执挽着冥的手臂来到门口，就听到秩序天女在心中默默说道：“对魔族的看法，必须站稳脚跟，必须。”

铁执不动声色对童影先祖颔首，在铁执身后的月之女神们衣香鬓影，不再是征战的战甲，而是绚丽多姿的繁琐长裙，这是诸神的盛宴。

童影先祖陪着铁执走进餐厅，长长的桌子上摆放着古老的烛台，明亮的烛光和头顶的水晶吊灯交相辉映。

纯银的餐具，全新而带着岁月的痕迹，这些餐具和烛台一样，古老而从未动用过。

铁妲坐在了铁执的下手，之后才是冥和炽天，童影先祖与铁执并肩坐在上首。诸神落座，一个个穿着雪白长裙的少女端着造型高古的酒壶和菜肴鱼贯而入。

童影先祖看到了同样穿着燕尾服的铁妲坐在了僭越的位置，这只是冥的分身，却占据了高位。

酒壶中装着不同的美酒，铁妲举手制止了少女斟酒，她拿起一个酒壶，给铁执的银杯倒入了一点基酒，然后拿起另一个酒壶，倒入血红色的美酒，之后倒入另一种美酒。

铁妲拿起银调羹，在酒杯中搅拌，之后推到铁执面前。若是讲究美酒美食，铁妲才是行家。全方位的大师，绝不仅仅是战技。

铁执吸了吸鼻子，很诱人的香味，很惊艳的浅红色美酒，看着很想尝一口。童影先祖说道：“行家，秩序殿堂的生活平淡，唯有年年制造，年年储存的各种美酒，能够拿得出手。”

铁妲微笑，铁执端起酒杯，目光扫过桌上实在有些简陋的菜肴，煎肉、熏鸡、青菜、菜肉羹。

铁执说道：“我想秩序殿堂遵循着古老的传承，避免奢侈的生活让人迷失。”

童影先祖说道：“不敢超越普通人太多。”

铁执说道：“我出生在北地，很偏远的地方，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真正跨过暴风海峡，我接触了一些人，当然也有自己的亲人，也多少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情况。

秩序殿堂几百万年的传承，掌控着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可以说很稳重，这是本事。”

童影先祖不动声色，诸神对面的长老们脸上露出得色。铁执说道：“我个人倾向于适当的奢侈不是坏事。”

童影先祖说道：“想听龙城之主的见解。”

铁执说道：“欲望推动着历史的车轮，我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偶尔轻松的时候，就会想许多不找边际的事情，总觉得在我们忙碌的眼前事之外，有着我们忽略的隐秘脉络。

曾经的北地，人心丑陋，我不喜欢，不喜欢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恶毒排挤打压别人，进入魂界，家长说那里资源太贫瘠，人们为了生存，或者得到更多，就开始不择手段。

仔细品味过多次，是这个道理。当魂界开始不限量收购北地的铁矿石，北地的人们富饶起来。绝大多数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劳作，赚取足够的金钱。

这个道理在龙城也是如此，龙陨荒原也是很混乱的地方，强者各自为政，人们暴戾而没有秩序。当龙城成为了龙陨荒原的物资交流中心，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人们开始遵循龙城铁律，龙城变得有序。

总得首先要填饱肚子，看到了未来的希望，这就是欲望，他们渴望过上更好的生活，渴望让家人看到自己有尊严的活着，这就是欲望，通过勤劳来改变命运，这是好事情。

我们说恶魔很可怕，在魂界经常有恶魔潜入，他们魅惑意志不坚定的人，或者渴望复仇的人，满足他们的欲望。

欲望究竟是对是错？许多人有过不切实际的欲望，渴望一夜成名，渴望一夜暴富。在我最悲惨的时候，如果我遇到了一个恶魔，让我可以强大起来，不被人欺凌，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抗拒恶魔的诱惑。”

这种话也就铁执敢说，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不担心因为这种禁忌的假设而带来非议与诋毁。

铁执举起酒杯说道：“敬先祖，恪守古老的传统，遏制自己的欲望，如此漫长的岁月，不迷失自己，了不起。”

童影先祖抿嘴，举起酒杯说道：“我听到你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出来，这就是最好的下酒菜，秩序殿堂有美酒，没好菜，听到了你的见解，让我希望喝到天明。”

铁执很少喝酒，铁妲调配出来的美酒落入口中，铁执微微感到眩晕。铁妲接过酒杯，继续给铁执调配美酒。

铁执双手放在桌子上说道：“在这次拜访秩序殿堂之前，讨论过什么是秩序，说起蜜蜂也是有秩序的小生命，我知道蜜蜂，因为嘴馋挖过野蜂群的蜂窝，那的确有秩序，只是蜜蜂不是智慧生命，蜂群的秩序也不是真正的秩序。

我想恶魔也有自己的从属，那也是算是一种秩序，小范围的秩序，不能说恶魔就此变成了秩序生命。”

餐厅的呼吸变得极为轻微，秩序天女的手握紧了酒杯，事关童影先祖，铁执到底能不能彻底打开童影先祖的心扉？

铁执看着长桌尽头，目光越过了一座座古老而精美的烛台说道：“智慧、欲望、秩序结合在一起，我想我找到了一个区分什么才是秩序生命的分界线。”

童影先祖眯着眼睛抿酒说道：“有个体的智慧，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懂得遵循秩序，这就是秩序生命？”

铁执转头看着童影先祖说道：“个人的浅薄见解，不见得正确，我提出了这个假设，需要验证，需要大家提出质疑。善意的质疑，而不是无脑子的诋毁，来证明他们的眼光独具。”

一个长老问道：“欲望的分界线在哪里？”

铁妲说道：“不伤害他人的正当利益，龙城铁律制约的就是欲望。”

另一个长老说道：“世俗君主颁布的律法也是如此，何必搬出龙城铁律？”

铁妲微微皱眉，她要竭力压抑自己的境界，不让自己突破，实在懒得搭理傻逼。

童影先祖说道：“世俗君主王朝更迭为何？是不是他们颁布的律法出了问题？他们制定的法律，可曾提升到如此高的境界？格局，要大，而不是鸡蛋里挑骨头，思想达不到高度，不要乱开口。”

被训斥的长老羞愧低头，童影先祖双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捧着酒杯陷入沉吟。铁执的三个条件划分秩序生命，让童影先祖脑中灵光闪现，他觉得有太多的话要说，蓦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修斯说道：“小公子，欲望有度，智慧如何衡量？秩序谁来界定？”

铁执说道：“我回答你第三个问题，秩序在秩序殿堂，这里是秩序之地，我们就在秩序当中，我们先感悟秩序。”

铁妲痛苦握拳，铁执转头看着铁妲，铁妲说道：“让我进入太阳神国，我要控制不住了。”

铁执握住铁妲的手说道：“何必要控制自己？”

冥凝视着面前的酒杯，知道铁妲的想法，知道她不想回归，分身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有自己的独立人格，调皮了呢。

铁妲凝视着铁执，铁执说道：“要么彻底断开，要么不要抗拒回归，否则就是神格分裂。”

铁妲的脸色骤然苍白，铁执握住铁妲的手，说道：“回归不是那么可怕，我斩出了神祇分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会迷失自己，回归不过是多了一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