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天象之兆 - 他与国朝公主的二三事 - 永朝朝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76章天象之兆

他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整理那些装着香料的瓶瓶罐罐,一个不小心打翻了一瓶月季花粉。

粉白色的粉末扑在木盘上掀起了一浪粉白色的烟雾,瓷瓶倒下的时候还磕到了其他的瓶瓶罐罐。

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扶起瓷瓶,清理倒出来月季花粉。

清理花粉的时候太过急躁,扑起了好大一阵烟雾,烟雾统统向他袭来,他被呛的打了个喷嚏。

公主坐在他对面,闻声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他被呛到的样子,便轻笑出声,“这么心不在焉的,莫不是那天被太庙的香给熏到了?”

他清理花粉的手指一僵,抬眼看向公主,公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区区一根断香就能说是先祖显灵,那这天上的星宿变化,岂不是上天的指意。”

公主说完抬眼与他对视,狡黠的笑容里透露着势在必得的算计。

他看见公主这副样子,心下顿时了然。

他也轻笑了一声,垂眸继续清理木盘里的花粉,公主也垂眸继续压平香炉里的香灰,一下一下的把洁白的香灰压实,压到表面没有一丝裂缝。

这两日里司天监就向陛下禀报了天象有异的事情,说帝星微弱,且有荧惑守心之象,是大不祥之兆。

东南方向有一颗小星光亮异常,直逼帝星,怕是会发生弑君夺位这等天翻地覆之事。

在皇宫的东南方向,住的人里最大可能弑君夺位的就是赵衍复,赵衍复的府邸就在皇宫的东南方向。

太庙断香一事,陛下心里有数,只是当时目击者太多,流言散布的也快,陛下迫于人言,只能让公主暂下朝堂,规避风头。

司天监负责给陛下禀报天象,一直都是私底下同陛下禀报,外面的那些宗亲贵族官员都是不知道司天监所禀的天象内容。

陛下本就清楚断香一事是赵衍复所为,再加上现在司天监所言,陛下心里已经有数了。

司天监禀报天象之后,不论那些宗亲贵族,文武百官说些什么,陛下都反应平平。

凡是在这个时候提议立赵衍复为王储的人,都被陛下打压调往偏僻苦穷之地。

没过几日,公主就又重新站在朝堂之上,赵衍复在军营里的职务和那一点处理军务的权力都被革去,由公主全权负责军中事物。

陛下的这个决定惹的底下的文官不满,一些老臣甚至要以撞死在朝堂上为要挟。

嘴里喊着女子误国,就连天地祖宗都有了指意,陛下如若立公主为王储那就是违背太祖皇帝的指意,赵氏王朝必将亡之。

这句天地祖宗和赵氏王朝必将亡之,直接刺在了陛下最在意的地方,陛下怒火之下,直接下令处死了说这句话的老臣。

陛下力排众议将公主重新推到了当初的高处,赵衍复在公主的称托下黯淡了不少,本来所有人都觉得赵衍复是必胜的。

未曾想到陛下一夜之间突然转了性子,他们都不得其中关窍,只觉得圣心难测。

公主下朝,他在府里没有什么事做,于是每日公主上朝他都会来宫门前等着公主下朝,接公主回府。

他站在马车下扶着公主上马车,公主才踏上木台阶,赵衍复就走了过来,公主也没有从台阶上下来。

就这样由他扶着高高在上的与赵衍复对视,“你真是好手段。”

“七哥,你别误会了,这天…”

公主说着还微微抬头仰望了一下万里无云的晴空,最后将目光与赵衍复对视。

“天意如此,我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让哪颗星亮,哪颗星不亮,七哥真是高看我了,司天监说的是实话。”

“若七哥不信,大可等天黑了,亲自抬头看看,看看上天的指意,指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公主语毕,将当初在太庙里赵衍复的那个微笑,又奉还给了他。

这一次,轮到赵衍复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公主在转过身的瞬间就收起了微笑,不再理会赵衍复。

马车扬长而去后,赵衍复还站在原地,他看不清赵衍复脸上的神情,但也能想得到赵衍复能有多憎恶公主。

他们之间的憎恶是相互的,一山不容二虎,他们迟早要分出胜负的。

陛下本来就忌惮赵衍复胜过公主,再加上断香和司天监的事情,和力排众议重新扶公主上位的行动来看。

陛下原先或许更属意赵衍复为王储,但现在,陛下或许就不再这么认为了。

虽然陛下迟早会驾崩,皇位迟早要交给他们二人的其中一个,但不论哪个皇帝都不会希望自己被暗杀于皇位之上。

尤其是被自己的儿女。

公主重新坐回原来的位子上,赵衍复费尽心机布了一大盘棋,到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夜晚,他坐在鱼缸前,给那两条凤尾鱼喂鱼食,突然间想起了公主说的那句话,抬头看看。

他抬起头仰望黑夜的星空,黑夜里没有几颗在闪亮的星星,确实如司天监所说,在一颗有些黯淡的星星的东南方向,有一颗无比耀眼的小星。

至于什么荧惑守心的天象,他看不出来。

他看着黑夜里那颗耀眼的小星,天意如此吗?

那颗小星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光芒,他低下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指环。

原本晶莹剔透的玉指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里面竟然有了一丝血色。

这一丝血色在晶莹剔透的玉指环里,无比显眼。

在漠翰林的时候,他拿剑的手心里全是血,血液滑腻的流淌在手心和剑柄之间,他用尽全力的握紧剑柄。

滑腻的血液将他的手与剑柄相黏在一起,一剑又一剑,早就分不清是谁的血黏在剑柄上。

那时候的他浑身是血,再醒过来已经是满身纱布,他浑身上下,只有那条红绳未沾上一滴血。

也未褪一点色,还是当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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