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前奏 - 他与国朝公主的二三事 - 永朝朝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2章前奏

“你还真是狠,连唯一的血亲都没放过。”

赵衍复看着几个婆子抬着王容安去了后院,整理遗容,那个侍女哭哭啼啼的跟着那些婆子去给王容安整理遗容。

宣旨官看旨意已经完成,领着侍从离开了安王府,公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一眼。

公主对赵衍复讽刺的话语不做任何的回复,只是一味的烧手里的纸银锭,他拿了一筐的纸银锭放在公主触手可及的地方。

“在你眼里真是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利用的,如果我是你,我说不定真会下不了手,可惜我只有我自己。”

赵衍复留下这么一句稀里糊涂的话就带着关延离开了安王府。

傍晚的时候,王容安的尸身被放进赵季玄的棺椁里,因为陛下的旨意,赵季玄的棺椁是按合葬的规制做的,一早就给王容安留好了位置。

夜幕缓缓降临,公主还是没有要回府的意思,王容安死了,整个安王府连个给赵季玄守灵的人都没有。

公主把那筐纸银锭烧完了,就继续往火盆里烧纸钱,纸钱烧完了就接着烧纸金锭。

烧到最后什么也没得烧了,公主就让他去拿金纸银纸来,他拿了厚厚的一摞纸,公主盘坐在软垫上,一张一张的折纸金,纸锭银锭。

“去拿个软垫坐着吧,你膝盖不好,不能长跪。”

公主专心的将手里的金纸折成纸金锭,他手撑着地站起身来,去拿个软垫在公主身侧坐着。

上次的腿伤虽然是痊愈了,但是大夫也说了他的膝盖以后都不能长跪和剧烈的蹦跳,跑步,以免造成膝盖第二次受伤。

他虽然知道这些需要各位留意的事情,但是他平时随侍公主左右都是不注意这些事情的。

该跪就还是跪,跪多久都随着公主,他不意外公主的提醒和关怀,他的事情,没有公主不知道的。

他坐在公主身侧,拿起纸学着公主的样子折纸银锭,最开始折的几个纸银锭有些歪扭,样子不是十分好看。

公主折的纸银锭,折的完美好看,和真的银锭一样,他折的纸银锭和公主折的放在一起格外的显眼,一眼就看出来哪个是他折的。

好在折了几个后,他也明白了折法,后面折的就好很多了。

公主折满一筐的纸金锭才将那些纸金锭拿去火盆里烧,他趁着公主不注意,偷摸的把自己折的那几个残次品给挑拣了出来。

赵季玄这样不喜欢他,要是在阴曹地府还收到他折的这样丑的纸银锭,估计要唾骂嫌弃他很久。

不过赵君文还没有人给他烧纸银锭呢,赵君文连纸钱都没有,那他要在阴曹地府吃多少苦头啊。

他捧着手里那几个残次品的纸银锭,他听那些婢子说过,人死后到阴曹地府,要拿钱给小鬼和阴差打点,黄泉路才走的顺,不然就要被小鬼和阴差刁难。

可是赵君文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他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世子怎么受得起那些小鬼和阴差的刁难。

他越想越难过,捧着手里的那几个残次品纸银锭,硬生生的把眼泪给忍了回去。

他把那几个残次品纸银锭胡乱塞到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拿着那筐纸银锭走到公主身边,将那筐纸银锭放置在公主手边。

晚饭吹动梁上垂下的白布,白布绕在柱子上纠缠了几下,这样的场景还是在赵季玄的大婚上见过。

也是从梁上垂下,昔日的红绸,今日的白布,道尽了人走茶凉,却道不尽恩怨情仇。

灵堂只点了十来盏蜡烛,整个安王府只有正厅亮着,晚风萧瑟,明明是盛夏的季节却凉意阵阵。

火盆里的纸金锭劈哩叭啦的燃烧,火光映红了公主的脸,他没有看见公主掉过一滴眼泪。

赵季玄的灵堂里只有王容安给他哭丧,现在只有公主和他守在这里,两个人都面无悲色,沉默的可怕。

火焰燃烧的声音在此刻是最喧嚣的存在,他扶着腿慢慢的跪坐在公主身侧,拿起金纸继续折纸金锭往空了的竹筐里放。

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也因为那些文官的折子,陛下只让赵季玄停了三天的灵,就要出殡下葬。

公主给赵季玄守了三天的灵,最后披麻戴孝的送他出殡,出殡的队伍也是中规中矩。

公主走在棺椁的前面,他走在棺椁的侧前方,他看见赵衍复站在街旁的楼上看着出殡的队伍。

他看见赵衍复穿着一袭白衣,搞不明白赵衍复到底是什么意思,公主也发现了赵衍复的存在,但也只是望了一眼便再也没有多理会赵衍复了。

队伍最前面走着一个侍从负责驱赶那些百姓避让出殡的队伍,街上的百姓纷纷避让到街道两侧,跪趴在地上,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

漫天的白色纸钱纷飞在空中,队伍所过之处,仿佛铺了白毯那般,铺天盖地的白纸掩盖了地砖原本的颜色。

整个队伍都静的可怕,连脚步声都轻不可闻,没有人哭丧,更没有人落泪哀伤。

赵季玄下葬后,第二日公主便换掉了白衣,恢复了往常的作息,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公主仿佛从未沉浸在悲伤里过。

赵季玄死了,现在陛下膝下就只剩下赵衍复和公主这一儿一女了,皇位最后也只会在这两个人之中择其一。

公主身为女子,站到如今的地位已是极其不易,虽然陛下之前有言在先,但那些文官言官对公主还是非议纷纷。

如今都已经非议纷纷,意见颇大,更遑论登基为帝,武官里几乎没有人不赞同公主继承大统。

武官里大都不愿赵衍复登基,文武百官意见相悖,每每朝中有人提起此事,到最后都是以争论不休为结果。

陛下对此事也是不发一言,所有人都猜不透陛下的心意,公主和赵衍复各站一边,彼此之间还维持着兄妹和睦的假象。

但一到文武百官争论二人谁为王储的事情,公主和赵衍复就静站在原地,由着他们去争论。

陛下现在已是不惑之年,确实已经到了要确立王储的年纪了,可陛下对此事一拖再拖。

那些带兵打仗的武官倒不会主动提及此事,文官和言官却屡屡上谏提醒陛下此事不能耽搁。

那些文官大都迂腐固执,不管公主建立了多大的军功,在他们眼里,公主是女子,是女子那就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登基为帝。

在他们眼里女子为将为帝是极其荒谬违背伦常的事情,当初公主第一日上朝,那些文官看见公主站在朝堂上,就和挖了自家祖坟一样愤慨。

那些领兵打仗的将军武官对这些迂腐固执,讲话文绉绉动不动就提人伦纲常的文官,向来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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