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计划
突然，两声沉闷的敲门声传来，打破了屋内的暧昧气息。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祁总，冰块给您送来了。”
祁彦倾身靠近莫枝意的鼻尖，呼吸沉重。他好似突然清醒，看着被自己压在墙上亲吻的这个人，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
从浴室窗口，透进一缕a市光芒。被拉回现实的祁彦觉得自己一定是失去了理智。
“祁总？”管家再次呼唤。祁彦回过神来，将莫枝意放进浴缸。莫枝意皱着眉，满脸委屈。
祁彦看着她身上的潮红，刚刚啃过地方留下红印，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接着，他面色严肃地站在浴缸边，将淋浴喷头调至最冷，冰水如注般浇在莫枝意身上。她毫不留情，即便莫枝意颤抖不止，也未停下。直到浴缸中的水没过莫枝意大半身子，脸上再无尴尬之色，祁彦才关闭水流。
祁彦走出浴室为管家开门，随后一行人抬着几大箱冰块走了进来。
他将管家打发走，随后亲力亲为地把四大箱冰块一股脑儿倒进了浴缸。
温度骤然下降，莫枝意身上那单薄的高定礼服早已被冰水浸透，她紧紧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此刻，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好歹能回过神来，弄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
莫枝意，生就一副倔强不屈的性子。那紧抿的双唇，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坚毅与固执。她的眼神中时常闪烁着一种不屈的光芒，如同寒夜中的星辰，虽微弱却坚定。即使在这冰冷刺骨的困境中，她的眉宇间依旧透着一股傲气，那是一种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她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无论是生活的苦难还是内心的挣扎，都默默地藏在心底，从不轻易向人吐露。
她依旧是那副倔强的模样，心里清楚祁彦是在帮自己，却一声不吭地缩在冰冷刺骨的浴缸里，咬着牙苦苦坚持。她坚信自己能够撑下去，毕竟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她从未真正感受过温暖。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如今又有何不可？
祁彦面无表情地冷眼看着浴缸中的人，仿佛刚才那个如失了心智一般拼命渴求着莫枝意温度的人不是他。此刻的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莫枝意颤抖的身躯，看着她无助地蜷缩着，全然没有了16、7岁那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
为什么都到了这般地步，她还在苦苦忍耐呢？其实，只要莫枝意肯开口求他帮帮忙，哪怕只是再投来一个眼神，他都会立刻将莫枝意从冰水中抱出，为他做任何事情。如果发泄欲望能让莫枝意好受一些，祁彦甚至不介意帮她。
然而，莫枝意什么都没有做。恢复了一点理智的她，只是在冷水里紧紧缩着身子，咬着牙坚持，仿佛哪怕死在这里，她都不会喊出一句疼痛。祁彦的眸子越发深沉，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能听到他手指关节发出的阵阵脆响。
半晌，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莫枝意再受苦，冷着脸将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用浴巾仔细地擦拭好她的身体，而后横抱着走出浴室，将她塞进了客房的被子里。
医生赶到的时候，正是日出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却无法给莫枝意带来丝毫温暖。她缩在被子里，身体持续打颤，身上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她备受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漫长的岁月般难捱。
莫枝意的意识在混沌与清醒之间游离，身体的痛苦让她几近崩溃。她在心里默默想着，为何自己总是这般倔强，宁愿独自承受这一切痛苦，也不愿向他人低头求助。她想起了过去的种种，那些孤独的日子，那些被人忽视的时刻，她早已习惯了将自己封闭起来，用坚强的外壳包裹着脆弱的内心。如今，在这病痛之中，她依旧不想依靠任何人，哪怕是祁彦。
莫枝意发了烧，疲惫不堪，在这种冰火交融的痛苦中混沌地睡了过去。她甚至连医生为自己检查的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仿佛一切都陷入了一场朦胧的梦境。
医生为她灌了药，动作轻柔而专业。偶尔，祁彦会过来给她量下体温，莫枝意没力气睁眼睛，就任凭祁彦摆弄。
谢昊在确认两位老总没事后便也打算离开了。临走前，祁彦捕捉到了他眼神中难得一见的犹豫。祁彦没有问，只是给了谢昊一个极具压迫力的眼神。这位精英助理立刻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老板，您要的资料已经全部存在这个ipad里了，密码您自行设置。”谢昊说着，把ipad递给了祁彦。
祁彦愣了一下，他垂下眼盯着那个黑着屏的电子设备，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去接。
可谢昊却没有松手，而是略带忧郁地试探着问道：“老板，您确定要亲自来吗？我们或许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可以找别的人……”
“我确定。”祁彦没有等谢昊说完，坚定地开了口。
莫枝意不知道自己到底不安稳地睡了多久。睡梦中，她突然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勉强睁开眼皮看看，发现自己居然正躺在祁彦的怀里。
“去哪。”她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我房间。”
“不去。”莫枝意眯上眼，声音很轻。她在心里暗暗懊恼，自己为何如此无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祁彦一声冷哼，“没空陪你睡客房。”
“不用……你陪。”
祁彦冷着脸瞥了怀里的人一眼，继续向自己的卧室走。他从小就没有睡客房的习惯，偏偏又不放心莫枝意一个人睡在客房，只有把人抱回自己房间他才能踏实一些。
祁彦的房间要大许多，长时间没人住过，没什么人气。整个房间最热的大概就是怀里这个小火炉。莫枝意躺在这个陌生的大床上，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却根本没什么力气，便也作罢了。
她紧紧闭上双眼，目光凝视着祁彦躺在身边，身体微微蜷缩起来，半张脸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发出沉闷的低语：“不要越过界限。”
祁彦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地关掉了台灯。窗帘紧密地拉着，遮光效果非常好，片刻之间，整个房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没有人会在意你这副身躯。”
服用了药物的莫枝意已经没有力气去争辩，身体变得极度软弱，即使盖上了厚厚的被子，仍然感到寒冷刺骨，出于本能，她向祁彦靠得更近，试图寻找一些温暖。
“为什么帮我？”莫枝意轻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祁彦敏锐地感受得到莫枝意的动作，他深知此刻的莫枝意很冷。无奈之下，他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贴得更近了一些。“那你呢？”
莫枝意没有反感祁彦的靠近，此刻的他就像沙漠中的旅客在急切地寻找水资源一般。“我什么？”
“为什么跟我走？”祁彦此话一出，黑暗中顿时陷入了沉寂。旁边的莫枝意既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出声音，让人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久得快让祁彦以为莫枝意已经睡着的时候，莫枝意突然说了一句：“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其实，昨晚被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弄到酒店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拍下了照片。只不过那些人可能是在等真正赤裸躺在床上的照片，那样效果会更好。不然，仅仅是一起进酒店的照片也足以大写特写、欲盖弥彰了。莫枝意明白，虽然自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直接跟祁彦离开，不仅能洗白自己，也是给祁彦巩固地位的机会。莫枝意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没有私心。
说完此话，莫枝意仿佛卸下了一整天的疲惫，很快便沉沉睡去。然而，祁彦却毫无睡意，他缓缓坐起身，目光温柔地落在莫枝意沉睡的脸上。微弱的光线下，莫枝意的面庞显得格外宁静，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如同栖息的蝴蝶，随时可能振翅而飞。
就在这时，ipad突然亮了一下，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祁彦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盯着它出神，心中思绪万千。他很清楚这个ipad里装着重要的资料，但此刻，他却始终没有打开里面的内容。
沉睡中的莫枝意或许是因为身体不适，偶尔呢喃一下，缩着身子微微发抖，睡得极不踏实。他轻轻伸出手，将莫枝意小心地捞进怀里。莫枝意的身体带着微微的凉意，祁彦紧紧地拥着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祁彦的下巴轻轻抵在莫枝意的头顶，感受着他的发丝带来的柔软触感。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她的呢喃声渐渐平息，身体也不再颤抖。祁彦就这样静静地抱着莫枝意，感受着她的呼吸，心中一片宁静。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他们仿佛找到了彼此的依靠，共同抵御着外界的喧嚣与纷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