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邢台血色

一旁女眷中，几个太太立刻尖叫道：“是啊，芊妹妹失足落地，撞头致死，怎能算到二老爷身上，乡亲们，你们可评评理啊！”这些女子声音尖锐，更具有穿透力。

陈圆圆皱起眉头，有些不悦。虽然即便是陈圆圆自己，也并无亲眼看见林翰品行凶，但是当时两人争闹场景，再加上后来林翰品事情败露的神态，和扬言要杀自己的行为，足以说明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再看负手而跪的林翰品，看着众人闹腾，面色不由自主已经起了喜色。

陈圆圆正想着，突然身侧多尔衮走出牢门，徐徐步上台子。

众人见多尔衮上台，不免静了静。多尔衮面如沉铁，一身威武的旗人铠甲已经让人不免几分心惊胆战。

狱卒和将领们先拜下，大喊多尔衮的名讳，接着林家人也软了膝盖。即便是对旗人有三分抗拒的林大老爷，也不得不先掩下脸上神情，爬下人梯，低头跪拜。

“刚才本王听闻，”多尔衮朗声道。“你们说那死者是自己意外坠地身死。那本王倒是好奇了，在卧房里到底是什么坠地法子能把自己天灵盖都跌碎了？！”

众人一愣，皆都看向林大老爷。

林大老爷抬起头，双眼血红，眼珠爆突。

“大人！前些天宅子里失窃，人心惶惶。我十一姨太将珠宝盒子藏在房梁顶上，那日她爬上五斗柜顶去取，踩得高些。可那五斗柜四角不平，稍稍抖动就要将她晃下来，她正递下珠宝盒子，弯腰低头，如此才摔着了脑袋。此时有五斗方柜和地上摔坏的珠宝盒子为证。虽说我二弟当时也在房里，可不能就因为他所救不及，就定他杀人之罪啊大人！”

林大老爷话音刚落，突然就抓住手边挨得近的一位姨太太的手往台子上推，一边哑身道：

“红儿，你可愿意以身为你二爷释罪？！”

林大老爷似乎是临时起意，先前也未与人商量，就要把这红姨太推上台。那狱卒本想拦，不过多尔衮眯着眼睛一挥手，就放了两人上来。

这红姨太睁大了眼睛，惶恐地被林大老爷推搡上了高台，可林大老爷自己却站在台下。红姨太不知所以然，可此时心中似乎也开始打鼓，一直捉着林大老爷的袖子不肯放，一边期期艾艾地喊着老爷老爷。

但林大老爷充耳不闻，只是喘着大气不断用力拍打红姨太的双腿，非要让她立在高台边缘。红姨太战战兢兢且要站直了，一双眼往后看去，林翰品也正直直看着她。

两人目目相对，只见红姨太眉头一颤，惊慌失措中又带了几分哭意，嘴角一动，一句二老爷正要哭出来。

可就在她失魂一刹时，那林大老爷突然一声大喝，惊得她立刻低头。正是此时，不知哪里来的神力，林老大老爷抽出一把匕首，直刺红姨太腹部。

刹那间红姨太瞳孔放大，眼底尽是震惊和恐惧。她刚弯下腰来捂住喷洒的鲜血，却不知道，自己脚下草草搭起的高台已经被一脚踹了支柱……

这一刻，鲜血和崩塌的一角高台同时木屑同时被抛向空中。

众人的眼睛看着，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蜷缩的身躯，带着背部的一条弧线，向前倾下。

啪……

什么东西被崩裂，什么东西在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