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薛卿的诅咒如哭如泣，闯入李川的脑海，萦绕不绝。李川难受地捂住耳朵，口中发出比薛卿还破碎的呻吟声。

怎么会这样？！

李川努力保持大脑清醒。

顾夕赟私下为了帮助安陵一起完成韩晏的复仇所做的，和刘朔偷偷做出的反抗，这些她都知道，但很少去阻止任意一方的行动。如同顾夕赟所说的一样，无法排除俗世情感的李川，总在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

可是看见薛卿真正死的时候，她心疼了，或者说停留在她身体里薛卿的那部分魂魄动摇了她。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多好？

李川那时候这样想过。

可是显而易见，历史中的这一个片段已经成为了闭环。当他们在龙兴寺上被女鬼带回明代，然后又不得不参与进历史的流程，最后还是会造成女鬼的产生。

那么，要解开这个闭环，只有一个方法——

机缘巧合下进入虚无境，李川本意要劝薛卿消了仇恨安心进入轮回，如此一来就不会有女鬼，不会有那么多事情。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薛卿的反应远远超出李川的想象。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和这条必然的历史长河对抗。

“当我醒来时，我会找到顾夕赟。我也会想你们对我和韩晏一样，让他永世痛苦！”

李川的脑子里不断在重复这句话。

她很清楚，有一天，薛卿会醒来的……

难道，顾夕赟真的会受到那样的报应吗？

“不行！”李川挣扎着睁开眼睛。“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老顾，我也不会让它发生的。你做的事情，让我来替你解决后患吧……”

李川突然暴起，她扔开了菩提伞，飞奔扑向消散地只剩下一片虚影的薛卿。她紧紧“箍”住薛卿，在她耳畔大喊：

“薛卿！是韩晏杀了你，韩晏杀了你！”

她的声音如同充满了力量，将最后那一缕青烟虚影震了三震。那青烟不断地扭曲，似乎痛苦万分，从中发出了好不亚于李川的嘶鸣：

“不是的，韩晏没杀我，他没杀我，他……”

那个声音似乎要努力抵抗李川的力量，可它也很快就变得微弱不可查。就在青烟散尽的一瞬间，那个声音也完全消失了。

……

李川空臂虚抱着，终于瘫软跪下。无根水洒在她的身上，没有菩提伞的庇护，她的魂魄也被冲洗，身体逐渐透明化作青烟。

李川缓缓地趴在地上，眼里倒映着远处的菩提伞，她手指抽搐，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捡回它了。

寒冷的石子地板上，刘朔猛然睁开眼睛。

他飞快地坐起来，转头看见顾夕赟正紧紧搂着李川，不断地用手指试探她的各处脉搏。而李川毫无意识，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脸上泛着灰白。

刘朔心中惊然，再不顾什么爱或不爱的狗屁说法，一把推开顾夕赟。

“李川，你怎么了？！顾夕赟，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做了什么！”

顾夕赟神色惨然。他指下已经摸不到李川的脉搏，刚刚在刘朔昏迷时他所做的急救措施没有一丝用处，而更有效的高科技设施也不是这里可以找的到的。

这时，刘朔抱起李川唰地站起来，跨腿就要冲出去。

“你去哪儿？！”顾夕赟一把抓住刘朔。

刘朔怒视，愤然道：“如果连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起码我还有一个人能找。顾夕赟，你不想去找他，我去！”

顾夕赟僵了三秒，身体僵了。刘朔看着这样的顾夕赟，失望和愤怒更上一层楼，抬腿就抱着李川冲出巷子。

“等等！”顾夕赟突然喊。“我知道他在哪儿，让我去……”

这世界上若还有一个人能知道在李川身上发生的事，那只有

安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