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旁者清
钟馗的声音从孟婆身后传出，五鬼恭敬有序地站在钟馗后面，齐声向孟婆和闻芊冉问好。
“你怎么过来了？”孟婆愣了一下，眼里满是惊讶，但话语中却透着一丝惊喜。
“花开草熟了，你不来，我便过去。”
钟馗从衣内掏出了一个小袋子，伸手递给了孟婆，当孟婆拿走小袋子后他便要转身离开。
孟婆连忙喊住钟馗，叫他不要急着走，留在这里和她们唠唠嗑，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钟馗沉默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拒绝她道，“我还有事要去忙，没时间陪你闹。”
孟婆见他就要离开，行动比想法还快，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
那一刻，空气突然宁静，仿佛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呆楞在那里。
“啊不，那什么……抱歉。”反应回来的孟婆说话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白皙的脸颊浮现出几丝红晕，她赶忙放开钟馗的手，双手不停地交叉摇摆着，向钟馗表示歉意。
钟馗愣了一会，干巴巴地眨着眼睛看着孟婆，紧接着假装轻掩着嘴唇，轻咳了一声。他深深地看了孟婆一眼，随之说道，“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嗯，确实是有。”孟婆不自然地挠了挠脸颊，神情有些尴尬，双眼不自觉地看向了闻芊冉，似乎此刻只有她才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那我就稍微在这待一会。”
钟馗缓慢而又慎重地说着，当他坐下石椅的那一刻，五鬼们都愣住，浇虚鬼刚要上前，想与他说话，却被他止住了。
“可是，钟馗大人……”浇虚鬼有些犹豫，不知道现在是该阻止钟馗还是应该顺应着他的意思。
“回泉丹园等我。”钟馗向依旧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的五鬼抛出了这句话，命令他们离开这里，五鬼们脸上都带着一丝惊讶，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一个鬼敢违抗钟馗的命令，很快就领命离开了这里。
闻芊冉轻悄悄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赶紧喝了一口缓解自己震惊的小心灵，带着一丝探究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孟婆和钟馗两人。
“……你竟然喝的下这个。”钟馗眉头紧蹙，难以置信地看着闻芊冉，看着她特别安逸的样子，就像是见了奇迹一般。
“当然啊。”闻芊冉莫名其妙地看着钟馗，觉得他说这句话有些突兀且奇怪。
钟馗还是无法接受，他轻声对闻芊冉说了句人话“真的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味吗？”
闻芊冉错愕，稍歪了头表示疑惑，看着钟馗这副模样，她又喝了一口，细细地品味了一下孟婆泡的茶，但并没有什么异味，甚至还有些甘甜，于是她说道，“孟婆泡的茶都挺好喝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奇怪了。”钟馗若有所思道。
“你什么意思啊？我泡的茶有什么奇怪的？”孟婆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见钟馗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忍不住拍桌双眼死盯着钟馗，和他十分靠近。
钟馗脸色复杂地看着她，紧接着一字一句地说到，“你忘记你曾经是什么样了吗？”
孟婆一愣怔，干巴巴地眨着眼看着钟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突然爆红，她立即抽身坐下。
听着钟馗在旁边夸自己现在的泡茶技术进步，便想起了自己以前为了整他才故意将茶泡的稀烂，甚至在无忧汤里面也故意放了很多苦料，导致他自此再也不敢尝试自己的料理，孟婆就有些难以面对他，很难告诉他当初的自己是有多幼稚。
“怎么了？”钟馗见她脸上突然发红，关心地问道。
“没事。”孟婆轻咳了一声，随手拿起茶杯喝了起来，润了润已经干涸到发痒的喉咙。见钟馗和闻芊冉呆呆地看着自己，孟婆有些疑惑，随之问道，“怎么了？”
“那个。”钟馗指着孟婆手上的茶杯说道。
“什么？”
“不……没事。”钟馗收回了话，重新拿了一个新的茶杯给自己倒满，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但他的耳尖却有些发红。
孟婆挑眉，看他没有打算解释的样子，也懒得和他计较。
闻芊冉无声一笑，大抵看出了两个人之间是怎么样子的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但看这两人没有一个想要挑明的意思，自己也不敢随意插手，只能默默看着后续了。
“所以，你叫我留下只是为了让我品尝你的新品吗？”过了不久，钟馗放下茶杯，看着孟婆正色道。
孟婆也跟着放下手中的糕点，润了下喉之后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完全没有刚才的嬉闹之意，紧接着对钟馗说，“你也去了异世界对吧。”
钟馗一怔，随之点头，询问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来？”孟婆神情严肃地盯着他，丝毫不放过钟馗的任何一个表情。
“阎王殿下突然召我回来罢了。”钟馗平淡地说到。
“阎王殿下为什么突然唤你回来？”孟婆随之追问，根本不给钟馗任何思考的时间。
“你问这个干什么？”钟馗紧皱眉头，虽然孟婆不是外人，但天子悠吩咐他不能将此事说出，所以自己当然要守口如瓶，就算是孟婆也不能越矩。
“我问这个当然有我的理由。”孟婆双手交叉，双眼带着一股试探的意味看向了钟馗。
虽然这是她的猜测，但闻芊冉被神秘鬼追杀这件事绝对不简单，敢对第五殿的王妃下手，虽然这个王妃还不是实名的，但对方这个做法，毫无疑问依旧是在挑衅第五殿的威严。
“那么我也有不能说的理由。”钟馗也跟着说了一句，他将杯中的茶饮尽，起身想要就此离开。
“你这家伙真的是。”孟婆见他神情越来越冷淡，突然觉得有些不爽，带着一丝小脾气意味的语气说道，“你知不知道冉儿差点被杀掉了。”
“我知道。”钟馗说。
“……那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见钟馗的回答，孟婆有些错愕，但还是没有就此放弃，追问着他。
钟馗看了她一眼，随之轻叹了一口气，他突然伸手拍了拍孟婆的头，轻声说道，“我知道，所以别再问了。”
孟婆愣住，对钟馗的这个行为丝毫没有准备，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就连钟馗离开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别傻了，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