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鬼婴还愤愤地蹲在墙角画圈圈，阴阴笑声森然，不知道在乐什么。
江词这几日听多了他这诡异的笑声，早已可以做到置若罔闻。
他把自己刚刚看的话本拿过来，放在小几上，指给闻未眠看：“这个话本你听说过没有？还挺有意思。”
闻未眠没看到封面，但江词翻开那一页正好有“眠娘”二字，这到底是个什么话本不言而喻：“……”
她问：“这是你从何处买来的？”
京城那些个书商一个个精得很，根本不会把书买到正主面前来，即使闻未眠知道有这些书的存在，也从未在书店看到过。
江词道：“还不是楼里那些伙计，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然后我发现他们在看这个话本，就去买了一本。”
他比划了一下，指着衣柜的方向道：“他们还偷偷摸摸的，不卖给我。我就回来戴了个帏帽，容貌一遮，书还不是到了我手里。”
闻未眠见他一副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洋洋得意的模样，不由笑了一下：“那你看出什么了？”
江词指着书中“眠娘”二字：“不是很明显吗？虽说性格有些许不一样，但这个叫眠娘的，很明显就是你啊。另一个姓将的，应该是说我吧——不过这个性格明显不是我啊！怎么？我看起来很小白兔，很好欺负吗？”
闻未眠点点头：“嗯，一点也不小白兔。”
这明明就是只会炸毛又会护短的小奶猫啊。
然而顺着毛撸并没有把所有的棱角都按下去，江词瞪向她：“怎么？我不温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闻未眠迅速组织语言，重新道，“我的意思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就不会。”
江词“哼”了声。
闻未眠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她似乎向来知道该如何安抚江词不满的情绪，只一下就将他摸乖了。
“哼，你就知道仗着我对你好为所欲为。”江词舒服地眯起眼睛，把脑袋在她手底下拱了拱。
闻未眠弯了一下眼睛：“因为知道你不会与我生气啊。”
“那是！我多好啊！”江词毫不谦虚地咧着嘴笑，“你看我这么好——”
他正想趁机占便宜，鬼婴便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一脑袋将江词的头顶开，自己顶替了他的位置，把脑袋放在闻未眠手底下，一双亮丽的大眼睛里透着恶魔般的得意，他笑得露出一口锯齿似的牙。
“你们在说什么？不要企图抛下我说悄悄话！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江词：“……”
啧！这没眼力见的鬼娃娃！
闻未眠看着眼前一妖一鬼，勾了勾唇。
……
女皇陛下那边效率很高，很快，灭妖师组织再一次屹立在京城之中，但凡修习灭妖师术法之人皆需在其中等级，以半月为限，过时未登记者视为违法乱纪之人，收押大牢，若反抗拒捕，则以百灵将军为首队伍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灭妖师重出江湖一事也引得世人震惊，害怕是妖族卷土重来，一时人心惶惶，皇城外围着大片人群，想要知道具体情况。
很快皇城之中又有告示颁布，称目前并未发现妖族痕迹，之所以登记是方便管理，同时将在黎国范围内公开灭妖师功法的修炼方法，让黎国百姓人人皆可成为灭妖师一员。
消息暂时还未在全国传开，但在京城已是人尽皆知，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
牛星光将消息带给了江词，眼神复杂地看着江词：“京城……不，黎国境内恐怕都不会安宁了。我看你，能避则避吧。”
江词挑眉，新奇地打量牛星光。
牛星光是个在男子面前极为腼腆害羞之人，她难得主动来找他，竟是为了说此时，让江词颇为惊讶。
“你知道我的身份？”江词问。
牛星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了一下：“那什么，你之前不是这里受了伤……我跟着师傅学医时曾经见过妖奴……”
“原来如此。”江词不慌不忙地为她倒了一杯茶，“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灭、灭妖师是专门针对妖族的，我看你还是……”牛星光不太放心，“我得了师傅的消息，准备离开京城了。我师傅现在住在深山老林里，人迹罕至，你可以和闻娘一同过去……我师傅肯定会欢迎你们的。”
“哦。你要走了？再等一日吧？我与闻未眠为你饯别。我们也是要离开京城的，不过不是现在，闻未眠还有事要做，大约还需要一段时日。你不必担心我。现在这些个灭妖师，一个二个都是半吊子，还奈何不得我。”江词十分淡定，语气中又流露出浓浓的自豪，“更何况，我还有闻未眠呢！”
牛星光欲言又止，有心想劝江词不要盲目自信，但又一想，实际上她也并不怎么了解江词的事情，她只知道闻未眠武功很好……也许他们真的有法子保全自己吧。
牛星光答应再留一日，江词便去见了闻未眠。
他没说牛星光的担心，只是说了一下牛星光要离开的事，又点评了一下皇城出的告示。
“女皇陛下还真是一举两得。一个灭妖师组织，将功法推广本来就是一早确定的，但陛下这么一登记，便相当于户籍管理。以往登记人口费时费力，如今有了灭妖师功法的即将面世，此功法据传说延年益寿又武力强盛，谁不想得到？怕是登记处近来会人满为患。”
“陛下如何利用此事与我们无关。”闻未眠不欲再参与朝廷纷争，“百灵抓捕灭妖师一事进展不错，想来很快陛下就回来时研究功法之事，我会关注着的。”
她摸摸江词的头，另一只手轻轻抱住他：“此事过后，我们便离开京城吧。”
“嗯！”江词两只手抱住她，“离开之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闻未眠忍俊不禁地点头。
……
刘仁心脸色难看地坐在书房之中，看着吵吵嚷嚷的一群灭妖师。
“又有几个人被抓进去了……”
“你们将他们抛在那里，还好意思说？若是你们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