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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你哭了吗李雨水?

25你哭了吗李雨水?

众人都因李雾山的这句话静了下来。汤森妈妈闭了嘴,面色古怪地退了回去。

“行了!都吵什么吵!当派出所是你家呢!”警察出面斥责,把这事儿揭了过去。李雾山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拉着被刚刚发生的一幕吓傻的李雨水,揉着他的后脑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一句“伤着了没有”。

褚宜恍过神来,看着李雾山粗劣的手法,要是李雨水真砸了脑袋,小问题也要让他揉出大问题,赶紧向前一步,把李雨水的脑袋从哥哥的手里解救出来。

“你别揉,要是摔着了可不能瞎碰。”

“没摔到。”李雨水眨着他懵懂的眼睛,没弄明白怎么都来关心他的脑袋了。

李雾山半天憋出一句话:“没摔成傻子就行。”

褚宜白了他一眼,继续摸摸李雨水的胳膊肘、膝盖关节处,看看孩子伤到了没有。李雨水害羞地弯腰,双手捂住自己的膝盖,不让褚宜掀他裤腿看。

“小帅哥还挺矜持。”褚宜放下他裤腿,手摸摸他的脸,收获了一个羞涩的笑。

看到李雨水身上没什么伤,女警也放心了,对着满屋子的家长道:“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孩子回去还是要好好教育,现在去签一下和解书吧。”说完特意往汤森妈妈那里看了一眼。

可能是被李雾山刚刚那句话镇住了,汤森妈妈虽然脸色发青,倒是没有提出异议,一言不发地签完和解书,牵着汤森就往外走。走过正在签字的李雾山身边,像是故意说给李雾山听,嘟囔了一句“没妈养的”。

李雾山的脊背蓦然凝固,签字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终于还是沉默地落回了纸上。

褚宜站在李雾山身侧,清楚地听见这句话和李雾山的动作,那一秒她很想拦住那个女人,质问她“你儿子倒是有妈怎么被养成这样”,但李雾山看了她一眼,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回家了,李雨水。”

来时太阳刚下山,此刻天幕已被夜色裹挟。从派出所门口望过去,一盏盏路灯点亮了城市的道路,一眼便能看到很远很远处的高楼,和高楼外包裹这个城市的山脉描绘出的比夜色更深的阴影。

褚宜沿路拦了辆出租车,让李雾山兄弟俩上去,不容拒绝地要送他们回家。在派出所的时候她已经跟田老师打电话替李雾山请过假,坐上车忙着给田老师发短信报平安。

她低头打了好一会儿字,发现车厢里安静得异常,按了发送之后跟哥俩儿搭话:“回去给弟弟全身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擦伤。”

李雾山看着李雨水,刚刚在派出所还一直黏着哥哥的小学生不知怎么也不高兴跟哥哥坐一起了,哥俩一个贴着左边车门,一个贴着右边车门,中间的距离能坐下两个人。

“我没有受伤。”李雨水对着副驾驶的褚宜说。他看向窗外,说:“快下雨了。”

褚宜擡眼看,前方漆黑的夜空铺满了深灰色的云层,打开车窗,吹进来的空气像浸满了水,带来这座城市春日独有的闷。

“是要下雨了,还好打了车。”褚宜点头肯定了李雨水的判断,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今天到这里是来干啥来着?褚宜猛地想起,随即哀嚎出声:“啊!我们的班服!还有我的车!”

当时一片混乱,她跟着上了警车,完全忘记了停在便利店门口的小电驴,和吃饭时放在一旁的班服。

“你别急,给便利店打个电话问问,一般他们都会收起来等顾客回来找的,车的话让店员帮忙搬到室内或者屋檐下就行。”李雾山也是在便利店打工的,顾客落东西的情况所见不鲜,早有一套标准执行流程。

褚宜赶紧在手机地图上找到了便利店联系电话,打过去问,果然如李雾山所说,店员已经帮她妥善保管好,甚至问需不需要帮她的电动车充电。

褚宜三两句约好了来取东西的时间,挂了电话。再擡眼时,车玻璃已经被雨水砸出无数个小水洼,视线变得模糊,路灯、车尾灯都混在一起,整条马路映照成一片油画似的黄。司机师傅打开了电台,正巧切到了一首老歌。

不知哪个调频广播里,九十年代的女星用浑厚饱满的嗓音深情地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一首歌刚放两句,褚宜喊了切歌。

“换个频道吧师傅。”她不动声色地说,像是让司机师傅切掉治阳痿的假药广告一样云淡风轻。

师傅换了个频道,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正在插科打诨,间或插入的罐头笑声让车厢里充满了热闹的气氛。后座的两个男孩都没说话,褚宜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车子按照导航驶向一处偏僻的夹道,夹道尽头是一个破败的老式小区,两侧有一些杂货和小吃的店面,门口堆积着一摊摊无人处理的垃圾。李雾山喊师傅停车,又让李雨水坐好别动,说前面进不去,他先回去拿伞。

“等等,我看到那边有卖伞的。”褚宜往后指了指进来时拐角的小超市。

李雾山摇头:“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很快。”

他正要推开车门,却被李雨水拉了衣角。李雨水慢吞吞地从背着的书包里取出一把折叠雨伞,递给李雾山。

李雾山撑开伞,让李雨水下车。褚宜也快速付了钱,推门下车,小跑到李雾山的伞下。

李雾山看她跟着下来,问:“你不回去吗?”

“我送你们进去。”

车还没走,李雾山显然不太想让褚宜跟着他回家:“下雨了,一会儿不好打车,你先走吧。”

“没事,没车我可以坐公交或者地铁。”褚宜摇晃着脑袋,打定主意不走。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他们拉拉扯扯,关门调头一溜烟就跑了。

褚宜和两个男孩挤在一个雨伞下,不忘伸手去拉李雨水让他别淋雨:“别站这儿发呆了,一会儿都要淋湿,快走吧。”

李雾山无奈,只好站在中间举着伞,护送着两人往前走。

走过一段坑洼且没有路灯的土路,开着手机手电筒爬了六楼,李雾山拿钥匙开门时,褚宜已经气喘吁吁。李雨水也悄悄地瞟了她一眼,大概是没想到她爬个六楼也能累成这样,身体素质堪忧。

鸟窝大的房子,客厅摆着一张深红色的老式方桌,桌面上满是划痕,透出了底下的木头,围着桌子摆着三把椅子,其中一个椅子腿断了半截,靠着墙放着。墙面不知上一次粉刷是哪年了,除了小孩乱写乱画的痕迹,居然有几块墙皮都脱落了,看着坑坑洼洼。

靠墙的另外半边拉了浅蓝色的布帘子,半遮半掩地围着一架铁质的折叠床,床很窄,床面却很整洁。

房间、卫生间和厨房的门都是敞开的,面积都很小,卫生间没有做吊顶,生锈的管道大喇喇暴露在外面,厨房更是连油烟机都没有。

褚宜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左顾右盼,扫了一遍就垂下眼。

李雨水把书包放到餐桌上,回到熟悉的家让他褪去了羞涩,小大人似的搬椅子招呼褚宜坐。褚宜惊奇地摸他的脑袋,跟他说谢谢,问他吃晚饭了没有。

李雨水还没回答,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李雾山刚换了鞋,走过去开门,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阿姨看到李雾山,用带着余城方言的口音问:“看到你家灯亮了,这么早就回来了?雨水回来了没有?”

李雨水从椅子上跳起来,走过去打招呼:“刘姨,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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