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只是看看
马大锤坐在公交车上，想着尉迟林杏今天早晨的表情，似乎有点特别。她脸色似乎有些红润了，眼睛也是亮亮的，跟前几天的黯然无色完全不同，打扮也讲究了许多，只是还是不想跟自己说话，不过也跟前几天不一样，她似乎有一丝丝的羞涩，害羞而举止拘束不自然，跟前几天的木讷完全不是一回事。马大锤还想到昨天夜里为尉迟林杏按摩时的异乎寻常的反应，他的手闯入了那个禁区，她竟然没有制止，反而还失声哭泣起来，两腿还在床上蹬了蹬……那样子就跟黄小菊想要自己和她做那种事情时的表现一模一样。
马大锤想着想着便异想天开起来，甚至在心里说：阚医生所说的尉迟林杏的那个讨厌男人的性冷淡症状是不是没有了？天呐，她不会是有了那种冲动了吧？
马大锤有些激动，坐上公交车上想着事儿，差一点就坐过站了。
马大锤下了公交车，还没有走到工棚，看到石大山一个人蹲在土路边上，绷着脸，眯着眼睛，一声不吭的，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儿。
这是老主任经常蹲的地方，怎么现在石大山蹲在这儿了呢？
马大锤感到很奇怪，他走近石大山，拍拍他的肩膀说：“大山哥，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儿呢？嘿嘿，你不会在学习老主任吧？”
石大山一本正经地说：“唉，到公司售楼部看了看房的，走累了，在这儿歇一会儿。唉，不干活儿，只是走走路，可比干活儿还要累！妈的，天生就是干苦力的命，玩倒玩得心里难受。”
石大山到售楼部看房，马大锤更吃惊了。他问：“我的天，大山哥，你想在这城里买房？”
石大山点点头说：“嗯，只是看看，问问情况，了解一下房价，买不买是另一回事儿。”
“大山哥，你真敢想，我佩服你！”马大锤拍拍石大山又说，“你想在这城里扎根、发芽、开花、结果是不是？我的天，你打算跟胖姐在这里长久夫妻是不是？”
石大山看着马大锤的脸说：“你怎么像刚来的呀？妈的，这不是从兴来让我们去的么，你不知道，你没有去么？”
马大锤笑笑说：“从兴来要我在这工棚里待命，要我们随时到公司里找亓总的老婆何总讨要工钱，谁让你们到售楼部去的？”
石大山移了移位置，仍然蹲着，他说：“唉，我也不明白，他们让我去，我就去了。连关石柱两口子，还有老主任也去了。”
马大锤不明白了，他看了看工棚门前，伸手拽了拽石大山说：“走，大山哥，到工棚里凑三个人斗地主去，蹲在这儿有什么意思？”
石大山愁眉苦脸地说：“唉，别提了，我斗地主没有本钱了，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哟。”
马大锤笑着说：“你昨天也没有输多少钱呀，从兴来刚发的三百元你全输了？”
石大山叹息一声说：“唉，还真是‘灯里沒油乌昏昏，手里没钱难为人’啊！妈的，手里没钱，地主斗不了了，连女人也不理我的了。”
马大锤眨着眼睛说：“不会吧，你跟胖姐闹矛盾了？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不会吧，工地上停工了，你们临时夫妻也想停工么？”
石大山摇了摇头说：“唉，你分析得对，我跟张玉娥的这个工程也要停工了。不知为什么，张玉娥突然变了脸，说要跟我分道扬镳，从此相互不来往了。”
马大锤拍了拍石大山的肩膀说：“唉，我知道，现在的女人就是喜欢男人花言巧语地哄她，更喜欢男人用钱砸她。可你这两样都不能做到，所以你跟胖姐在一起的时间就不会太长。都说老主任吝啬，可经我一点拨，他就开窍了，舍得花钱了。你看人家现在，天天夜里陪着女人过夜，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天天哼着歌子，就跟小伙子一样了。”看了看石大山的表情又说，“大山哥，你跟胖姐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给了她多少钱？还有，为她买了一些什么东西？”
石大山摇了摇头，还摊了摊手，小声实话实说道：“唉，一分钱都没有给。”
马大锤一听，一蹦三尺高，他说：“我操，大山哥，这世界上有你这种找情人的男人吗？在一起就跟两口子似的，天天夜里搂着人家睡觉，竟然一分钱没有给，要是我是女人，早都不会理你的了，根本等不到今天才提跟你分手。”
石大山看着马大锤生气的样子，他说：“我跟张玉娥在一起，是你情我愿的，怎么非得给她钱呢？我又不是上发廊，她又不是发廊里的小姐，怎么非常有金钱交易呢？”
看石大山觉得他自己还很有理，马大锤气得用手指了指石大山的眼眶，叹息一声说：“我真服你了，你真是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比老主任还老主任，真气死我了！”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了。想了想又说，“我实话告诉你，第一回让你到胖姐那儿去，本来她跟我约好，要我到她那儿去的，我不想跟她粘乎，我玩了一个偷梁换柱，让你去了，没想到这事儿真促成了一件好事儿，让你们两人成为了临时夫妻……没想到人家女人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不会做人，不奉献，只索取……唉，懒得跟你说了，我到工棚里斗地主去。”
石大山一下子怔在那儿不动了，低着头，就像一尊泥塑。
马大锤走到厨房门口，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老主任竟然在里面跟张玉娥说着话，那样子似乎说话还很投机的。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哩，石大山竟然跟老主任换了位置。
马大锤故意咳嗽了一声。
听到外面的动静，老主任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马大锤的怪怪的表情，他问：“大锤，你得了支气管炎呀，有事无事的乱咳嗽？”
马大锤往工棚方向走了走，小声说：“叔，你不是已经有了桂花么，怎么又在打张玉娥的主意呀？你看张玉娥跟石大山闹矛盾了，你想见缝插针是不是？”
老主任推一下马大锤说：“谁打张玉娥的主意了？桂花跟她的儿子闹矛盾了，想跟我私奔……这事儿重大，张玉娥是女人，应该跟桂花的想法差不多，我想让她给我出一个主意。”
马大锤一听这话，像不认识老主任的，他说：“我的天，你们浪漫呢，私奔，那不是电影里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干的荒谬之事么，你们多大岁数了，还想干那种事儿，不怕人家的大牙笑掉了么？”
老主任点点头说：“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呀！可桂花对我太好了，她跟她儿子闹翻，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所以我不想扫她的兴，更不想让她失望，我想做她的坚强后盾，支持她。”拿烟叼在嘴角上，点燃吸一口说，“唉，最关键的是，她还没有跟她老公离婚。”
马大锤看着老主任说：“叔，我们虽然只是农民工，但违法的事我们可不要做。”想了想又说，“叔，你要不这样，你可以先答应她，带着她到哪儿过一段时间，等她想家了，想儿子孙子了，你再因势利导做她的工作，让她再回去。”
老主任笑着说：“哎呀，殊途同归。大锤，你竟然跟张玉娥想到一块去了，她也是这么给我提的建议。”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马大锤纠正老主任的说法。
老主任看了看土路上，小声问：“石大山真跟张玉娥两人吵架了？嘿嘿，没有想到石大山也有今天呀，难怪他一个人跟傻子似的蹲在路边呢！”
马大锤回头看了一眼蹲在路边的石大山说：“正常得很，真正的夫妻还吵架闹离婚呢，何况他们只是临时夫妻。
马大锤走进工棚里，看了看里面的人，好像大伙儿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只是没有见到胡三多、曹老幺和关石柱两口子。他问，“耶，关石柱、胡三多他们呢？”
老主任的额头也有汗，他用手擦了擦，坐到床上，身子往床上一倒说：“他们四个人跟着从兴来到公司找亓的老婆何总讨要大伙儿的工钱去了，我们没事儿，就到公司售楼部看了看，打听了一下房子的行情，然后回来在工棚里待命，只要听到了从兴来的指令，我们就立即到公司去。”
马大锤听到老主任说打听房子的行情，他想到石大山说看房，他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说：“叔，你也想在这城里买房啊？牛逼哩！”
老主任看着马大锤说：“你不想啊？嘿嘿，只是看看，又不真买。”
马大锤又工棚里寻了寻王世俊，没有看到他，他又对老主任说：“叔，你看到俊儿了没有？”
老主任学着年轻人的口吻说：“俊儿牛逼哟，从兴来早晨把他的工钱算给他了，他买火车票回老家了。唉，他吃了大半年的苦，终于醒悟了，明白了，觉得还是读书好，他回去读书了。”
马大锤跟大伙说了一会儿话，想斗地主，想约人，不是你不想打，就他怕输，斗地主的人没有凑齐。没事儿干，马大锤便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