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别往外说
张玉娥眨着眼睛说:“你为了让大伙儿帮你要工钱,有意把大伙儿留在这儿,你故意不发工钱是吧?”从兴来点点头说:“你心里明白就行,别往外说。要是换着别人,我这底细是不会这么抖落出来的。”
张玉娥皱起眉头,低下头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怎么要把这底细告诉我呢?”
从兴来笑了笑说:“我要是把工钱都发给大伙了,还有人愿意帮我去要钱吗?你是知道的,我们农民胆小怕事儿,又自私,更目光短浅,习惯于只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找公司亓总讨要工钱的事儿,要是不与他们个人的经济利益挂钩,他们就不会心甘情愿地帮忙。”朝张玉娥招招手,想让她主动靠近自己,可她站着没有动,他也不强求了,他小声说,“我把我的底细都告诉你,一点秘密都没有留,你是真的不明白呢,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呀?”
张玉娥真的是很糊涂,心里又很乱,她想了想说:“你有的是钱,也不在乎我那点工钱了,你把我的工钱发给我吧,你找公司亓总要钱,我一个女人又帮不上忙。”
见张玉娥站着不动,从兴来主动走近了她,伸手搂住了她的水桶腰,咬着她耳朵说:“玉娥呀,我知道你家里等着要钱,我想让你多赚一点钱。我想了想,我打算跟我的小三文娟子分手,我养着她也没有多大的作用,我想跟你好……你要是愿意,你还是名义上是帮工地上做饭,我给你工钱。另外,暗里偶然跟我在一起,伺候一下我,让我爽,我再把我给文娟子的钱给你,这样就相当于打两份工了,收入也可观了……你是知道的,我已经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人了。唉,我为什么要把我底细都告诉你呀?主要就是这个原因。”说着还吻了吻张玉娥。
张玉娥就像一个木头人似的,让从兴来吻,可没有任何反应。她看了从兴来一眼,低下头不好意思了,想到那次找他借五百元钱,他趁机强迫羞辱了自己……她摆摆手说:“不行,在这城里,我已经跟石大山好上了,你比我的年龄小好几岁,你又那么有钱,你找年轻的女人去。”
从兴来一听,眼睛里的白眼珠子往中间聚,聚成了斗鸡眼。他板着面孔说:“我瞧不上我是不,你觉得我的钱脏是不?”说着推开了张玉娥,看样子是生气了。
张玉娥看从兴来不高兴了,她有点害怕了,摇晃了一下脑袋说:“不是,石大山脑子不灵敏,他又有一把力气,我怕他想不明白,对你动粗……”
从兴来一听,笑着说:“你是为我着想呀?唉,对于石大山,你先不要得罪他,仍然和他保持着原有的关系,以后慢慢找理由疏远他,只伺候我一人……”说着又走近张玉娥,把她的身子搂着了。
张玉娥让从兴来搂着,却皱起了眉头,偷偷瞥了一眼从兴来,心里说:“从兴来真不是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把我不当人,我能同时伺候两个男人么?”真想骂从兴来一顿,可刚才拿了人家两百元钱呢,真不好意思开骂,只好忍着了。
从兴来看张玉娥没有吭声,以为她默认了,在她身上乱摸了一通,便小声说:“还有,我们找公司亓总要钱的事儿,你是一个女人,不是没有用,是非常有用,用处大得很,比男人用处大多了,你也得积极参与。关石柱的老婆胡大秀就要帮忙要钱哩,你就更不用说了。你不知道,你们女人要是出面,可以打悲情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像你家里的情况,你老公病倒在床上,女儿读大学,家里等着要钱……你一个女人不远万里来到城里,在男人堆子里打工,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到头来工钱还要不着,两手空空地回家……你再掉几滴眼泪,哪个不会生恻隐之心啊,哪个不为你说话呀?”说着往床的方向推了推。
张玉娥听了从兴来这么一长段话,觉得从兴来是在利用自己,她退了退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他说:“你是想拉我帮你讨要工钱是吧?所以说要跟我相好,给我钱,是吧?”
从兴来皱起眉头看了看张玉娥,又往床的方向推了推,想把她推到床上去。他说:“是,也不全是,玉娥,你是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在那个方面,你比我小三文娟子和我老婆苏修凤都强得多……至于石大山,你放心,他会慢慢离开你的。我告诉你实话,你别跟外人说。我们这次讨要工钱要是成功了,肯定就要把亓总彻底得罪了,再在这儿干活儿是没有可能了,我得跟陈经理一样跑路,从这里消失,大伙儿也都得撤,得暂时失业没活儿干。不过,玉娥,你别担心,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再找到活儿的。”说着又把她往后推。
张玉娥退到没有地方再退了,便一屁股坐到床上,低着头,想着事儿。她听从兴来这么说,心里有些慌乱了,她偷看了他一眼,低着头问:“我参与你们讨要工钱,事成后能跟他们一样发给我红包么?”
从兴来将张玉娥按倒在床上了,他赶紧说:“对于在这次讨要工钱中出了大力的,做出了巨大贡献的,我当然要封红包呀!对于你,我肯定会另眼相看呀,到时我给你的红包保证你满意!”
张玉娥闭上眼睛,她知道从兴来想做什么,她不想拒绝,想依了他,所以就躺在床上没有动。
从兴来搂着张玉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咬着她的耳朵说:“你这身子男人都喜欢的,我告诉你,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我不能再让你受苦了。要想花钱,你尽管跟我开口。”
张玉娥闭着眼睛,以为从兴来会下手的,可只听他说话,并没有采取实际行动。
更没有想到的是,从兴来放开张玉娥爬了起来,跳下床,打开门看了看门外说:“好,玉娥,就这样说了,闲话不再说了,我先到医院找亓总,往他那一团死水里丢一颗石子,探一探虚实,看他的水有多深。哦,对了,玉娥,我刚才跟你说的话,那都是私房话,你要嘴巴紧一点,别往外说,有些事儿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包括石大山。”说着走出了大门。
张玉娥看从兴来离开了,她觉得对从兴来这个人有些摸不透了,她坐在床上把他的话梳理了一下,可还是他的话很乱,没有条理,更没有逻辑性,让她越发糊涂了,心也悬着了。
从兴来走出张玉娥住的那屋,工棚里已经乱哄哄的了,不用说,睡懒床的人都起床了。他本想走过去看看,可他回头看了看路上,只见胡三多和曹老幺已经站在自己的车门前等候自己。
从兴来赶紧走过去坐上了自己的车里,然后对坐上车的胡三多和曹老幺说:“这次到医院看望亓总,主要是进行火力侦察,你们只看,什么情况下都别插言,看我的眼色行事就行了。”
胡三多点点头说:“好,我们两个人就是你的贴身保镖,什么话也不说,只当是哑巴的。”
从兴来开车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带着胡三多和曹老幺进了医院。
奇怪的是,他们在病房护理中心没有找到亓总住院的相关信息,还以为他没有住在这家医院呢!可从兴来通过公司内部打听好了,亓总就住在这家医院里的神经内科。
他们三人在医院里七打听八打听,在医院神经内科折腾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亓总住的那间病房。
这时,亓总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子正和他有说有笑的,当从兴来敲门时,他们的说笑便立即停止了。
从兴来站在门外,听到那个女孩子说“请进”之后,他才推开门,带着胡三多和曹老幺走了进去。
那个女孩子以为敲门的人是亓总身边人,不然是不知道他住在病房里的,当看到走进三个不认识的彪形汉子时,她吃惊不已,便胆怯地问:“你……你们找谁?”
从兴来认识亓总的老婆,这女孩子肯定不是亓总的老婆,他指了指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亓总说:“我们是在亓手下承包工程的,听说亓总病了,我们来看望看望。”知道亓总是脑溢血,听说被抢救过来了,现在躺在床上应该是半身不遂。他打量了一下亓总,只见他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嘴巴歪斜,有一只手的手指像握着,又像伸着。
亓总看到从兴来带着人来找自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他更紧张了,真不知道怎么躺好了,他还在心里纳闷,自己没有用真名,办住院手续用的是别人的名字和身份证,隐蔽得这么好,一直没有无关人员来骚扰,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
那女孩子没有理由赶人家离开,只好指了指凳子说:“请坐。”
从兴来搬凳子坐到亓总床前,胡三多和曹老幺站在他的身后,昂着头,挺着胸,一言不发。看他们三个人的架势,有点像“社会人”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