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瞎说什么呢
马大锤这么一说,黄小菊紧张起来,她穿好裤衩,站起来往后退了退说:“呜,大锤,你别说得这么恐怖好不?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们这儿就是狼窝了,好不安全呀。”马大锤皱着眉头说:“我说的是真的,别看他们穿着衣裳还是一个人模样,只要他们一脱下伪装,个个都变成野兽了,一见到女人,他们就呲牙咧嘴的,张牙舞爪的。”
黄小菊害怕了,她胆怯地说:“呜,那我都不离开你,天天跟着你。要不,我呆几天就回去。”听马大锤这么一说,有点想打退堂鼓了,改变了当初的长期住的打算。
“我操,我在这工地上干活呢,你怎么跟着我呀?”马大锤看穿着三点式的黄小菊说,“你要是在这儿,那些饥渴的男人们还有心思干活吗?不出事才怪呢!”
“呜,我一个人在工棚里,我害怕。”黄小菊苦着脸说。
马大锤挠了挠后脑勺说:“对了,从兴来说了,你每天都跟着我们一起吃饭,要有时间,你就跟张玉娥打打下手,帮她干一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妈的,这样也好,你吃饭的问题解决了,我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你也不无聊了。还有,你要是和张玉娥在一起,那就安全多了,我也放心了。”
黄小菊高兴起来,正想说话的,她听到了楼下的说话声,就朝马大锤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小声说:“好像干活的人都来了,我得走了。”
马大锤听了听,果然工友们都来了。他收了纸箱子上的被单,叠了叠,放进了那个方便袋里,递给黄小菊说:“我先上去,你在这儿坐一会儿,等我们干活的时候你再悄悄地下楼回去。”他伸长脖子看了看上面,“你坐一会儿,我上去干活。”说完就上去了。
黄小菊坐在纸箱子上,听到了上面的说话声,她伸长耳朵听了听,估计还没有开始干活,她听到了马大锤的声音,人们正在拿他当话把开玩笑,骂骂咧咧地讲着荤段子,听着听着她竟然也忍不住笑起来。
男人们真没一个正经人,见不着女人,来不了真格的,就用嘴巴过过干瘾,硬是把床上的那点事儿当歌来唱。
没过好一会儿,黄小菊听到了远处的马达声,还有上面“叮当叮当”的声音,估计他们已经干活了,她提上那个方便袋慢慢从楼梯上往下走。
走到了工地的院子门口,黄小菊还看了看大门旁边那间简易的小屋子,没想到跟那个打瞌睡的老孙头打了个照面,只见那老头看到自己,还朝自己笑了笑,点了点头,那样子真有点猥琐。黄小菊心里一惊,觉得那笑里藏刀,有点害怕了,于是加快了脚步,快速地走出了那个院子大门。
那老孙头看着黄小菊在太阳光下走着,嘴里的口水不停地往外冒,看着她走路的样子,屁股一摇一晃的,很是心动。他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后面掀起窗帘,目不转睛地看黄小菊走在那土路上。
黄小菊拿着床单,一个人低着头顺着那条土路往工棚方向走,没想到迎面来了一辆小轿车,更没想到的是那车竟然在自己的跟前停下了,并熄灭了火。她想到了马大锤说的话,心里“怦怦怦”的紧张起来。
那辆车的车窗摇下来了,露出一个男人的头:“哎,是黄小菊吧?”
黄小菊一看,认识,是马大锤他们的包工头从兴来,于是就笑着说:“哎呀,是兴来哥呀,我还以为是哪个呢!我是说呢,怎么这车突然停下来了呢!”
从兴来打量了一番黄小菊,从脸蛋儿、胸脯子、肚子,一直看到了大腿,他笑着说:“黄小菊,半年没看到你,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呢!嘿嘿,用貌若天仙来形容你也不为过。”
黄小菊在老家时就听说从兴来心花,包有二奶,没想他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她脸一下子红了:“兴来哥,你真会开玩笑呢,哪个有苏修凤嫂子漂亮呀?”
从兴来眨了眨眼睛说:“嗯,她不行,一个黄脸婆,是麻雀子追飞机,比你差远了。”看黄小菊脸红了,害羞了,他又说,“黄小菊,在这儿你可不能像现在这样哩,说话就脸红,你这叫闭月羞花晓得不?弄得男人们会产生非分之想的。”
这么一说,黄小菊越发无地自容了,脸红得更厉害了,她紧张得不知所措了,连话也不知怎么说好了。
女人越害羞,男人越喜欢,越想往歪里想。
从兴来看着黄小菊,眼珠子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转,他色迷迷地看了着她的胸,又看了看她的屁股,吞咽了一下口水说:“嗯,你这小身子骨,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该肥的地方肥,真性感,马大锤狗日的太有福气,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里了。”
说得太露骨了,黄小菊越发无地自容了,她低着头,小声说:“兴来哥,你瞎说什么呢!唉,你忙去,我到工棚里去。”
从兴来本想还说说更露骨的话的,见黄小菊红着脸,低着头要走,知道自己的话说过头了,他歪着头收住笑说:“黄小菊,大锤跟你说过不,你就在食堂里吃饭,别饥一餐饱一餐的在外面吃了,浪费钱不说,还不卫生。”看看时间说,“哎,今天不行了,明天买点肉,再买几条鱼,晚上让大伙儿加个餐,喝点酒,算是为你接风洗尘。”
听了从兴来的这话,黄小菊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兴来哥,你这么弄,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担当得起呀?”
从兴来发响了车子,又伸出头说:“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大锤就跟我兄弟似的,你就是我弟妹了,迎接你一下,那是应该的。”看了看前面,又回头说,“小菊,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会尽微薄之力的。”说着朝黄小菊点点头,车子屁股冒出一股黑色的浓烟开走了。
黄小菊想了想从兴来刚才的话,用手摸了摸脸,感觉发烫,自己做了一个怪脸,加快了脚步,飞快地走起来。
快要走到工棚了,路过张玉娥的门口时,张玉娥正开门往外走,她要去上厕所,见到黄小菊就站住了。
“玉娥姐,你没睡午觉呀?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儿,中午多睡一会儿多好呀!”还没等张玉娥开口,黄小菊抢先打起招呼。
“怎么没睡呢!嘻,被一泡尿胀醒了,正准备去上厕所呢!”张玉娥走了一步又回头,“砍脑壳的大锤,胆子不小呢!你这么年轻漂亮,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男人堆子里抛头露面呢,他都不怕哪个坏男人偷偷伸出魔爪啊?”
黄小菊笑着说:“我是和大锤在一起呢,他上工地干活去了,我就回来了。嘻,安全得很。”
张玉娥看到了黄小菊手里提的床单,她笑着说:“嘻嘻,你们中午是不是找了一个避静的地方在一起呀?唉,工地上条件差呀,民工的老婆来了,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两人想做夫妻之事儿,还得到处找地方。”
黄小菊看张玉娥拿自己开玩笑,脸红了,她笑了笑说:“唉,我们又不是刚结婚,只是找一个地方睡睡午觉。”
张玉娥正经地说:“你们现在还没有孩子,做应该做的事是天经地义,你莫害羞。”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厕所。
黄小菊看着张玉娥,想了一下说:“玉娥姐,等会儿……我来帮你摘菜。”
张玉娥撸着裤子走进了厕所里。
黄小菊愣了那么一瞬间,她走进了工棚里。
黄小菊打开了马大锤的旅行箱,找出了几条裤衩,比了比,拿了一条最小的看了看,还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稍大了一点,可也没办法,只有将就点穿了。
黄小菊在床铺上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这工棚,只见床铺上的床单是丢得乱七八糟的,没有一个人是叠得整齐的,她吸了吸鼻子,似乎感觉还有臭鞋子和臭袜子的气味儿。
黄小菊在工棚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无所事事,便来到了食堂里。
张玉娥正在做烧饭的准备工作,见黄小菊来了,她高兴地说:“也没有多少事儿,只要你陪姐说说话就行了。唉,这么长时间,姐也没有一个伴,干活儿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唉,从没有人跟自己说话,高兴了就哼一哼歌,不高兴了就生一生闷气。你来了就好了,总算有人说话了。”
黄小菊想起了马大锤说的话,她问:“玉娥姐,你一个人天天在这男人堆子里,你不怕么?”
没想到张玉娥说:“我这徐娘半老了,长得又胖,又不像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有什么好怕的呀?”
黄小菊眨着眼睛说:“嗯,我怎么觉得这儿的男人都是怪怪的,个个让人猜不透。”想了想说,“连工地上那个守门的老头就是,那样子真不像一个正常的男人。”
张玉娥点点头说:“男人们怪,这很正常。这工地上都是男人,老婆都留在老家里,他们就像是庙里的和尚,半年没有见荤了,个个憋着,憋成怪模怪样的了。”
黄小菊有点胆怯了,她再次小声问:“你真的不害怕么?”
张玉娥话锋一转说:“也不是不怕,只是习惯了。你不晓得,到了半夜三更,就有人在我的屋前转悠,有时还有人敲门,把我当成风尘女子了。”
黄小菊瞪大了眼睛,小嘴巴也张着半天没合拢:“我的天啦,玉娥姐,你真不简单啊!我要是我,早吓死了!”
张玉娥眨着眼睛说:“这不是没办法吗?你是晓得的,你姐夫汪远富得了糖尿病,出现了糖尿病眼、糖尿病腿,眼睛就看不到了,腿也变黑色的,走路就困难了。他吃低保,不能出来打工了,你侄女汪翠娟还在读大学呢,家里等着花钱呢,我要是不在这儿做饭,打工挣一点钱,我们家里早揭不开锅了。”
黄小菊现在还年轻,没孩子,父母也健康,没有这种压力。她拉住了张玉娥的手说:“玉娥姐,你太不容易了。”
一提到家里的事儿,张玉娥的眼睛就湿润了。她叹息一声,苦着脸说:“唉,命苦啊!汪远富那个鬼病,一时半会也要不了他的命,死不了,可活又活得不自在,看不见,走不方便,这么苦撑着,真不知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