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地飞跃
混乱地飞跃
那天7的话翻译一过来就是“横竖都是‘死’”,然后给他列举自己推测的“死因”和原因。
病房里,沈琛在打游戏,白浮清百无聊赖地在一旁折纸。7还真有兴趣调查完全陌生的secretblood的谜,还说会把进度发来和他讨论。
白浮清决定今天回w市vv号房看看,最后测试一遍,然后把沈琛诱骗过去。就用他最喜欢的伎俩对付他。
突然出现的白明瑾打断了他的计划。
这小姑娘不知怎么得知了私人医院的具体地址,一个人跑来医院大门口来了,助理还是先拨的沈琛的电话。沈琛升起几分兴致,说“哦?把她带进来见见”。然后才告诉白浮清:
你妹妹要上来。
“啊?”
这是要做什么?
妹妹会成为下一个小玩具??
不行,绝对不行,于公于私都不行。
白明瑾敲门前一秒白浮清和沈琛还在吵架。
进门后她见到哥哥带着未整理好的怒色,而沈琛嘴上捆着白布条,眼睛茫然无助地眨巴。
实际上,是白浮清单方面在勒令,捂着沈琛的嘴只允许他点头和摇头,某些问题只许点头,不许摇头,比如“不许和白明瑾说话,明白吗”。
“你怎么过来了?”白浮清无奈地给妹妹推去一把椅子。
白明瑾第一次见到这样夸张的大病房,眼睛到处转,没空停在哥哥和椅子身上。刚刚进医院时她就发现了,除了消毒水味儿还有一种高级的气息,洋溢在来往的医护人员、病患、楼层间。
“我…我……我担心你…有被欺负吗…”她慢吞吞坐进橡木椅子,眼睛还是停不住。
“有,天天被欺负。”
白浮清没好气地说,然后发现妹妹的眼睛突然定在沈琛那个方向。
回头看去,沈琛在低头玩游戏,仿佛与之无关。
妹妹在跟前,白浮清不敢上手直接揪他头发掐他脖子。
“你摇头了是不是?”
他摇头,妹妹点头。
他见状讪讪扯下布条:“咳咳,我哪有能耐欺负他呀,小丫头,你哥哥可有能耐了,你不知道吧。”
白明瑾低下头不看他。
沈琛挺起腰板,压低声音却压不住五官飞扬:“嘻嘻,我跟你说啊丫头,你哥哥他胆子大得很说出来要唔唔唔唔!”
白浮清重新堵上他的嘴:“他就是个骗子,满嘴谎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沈琛反抓住他的手,努力吐出口中的布条。
她低着头,余光能瞟到争执的两人,他们看上去关系很好,好到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
来路上已经想好了劝诫哥哥的千言万语,此刻堵在喉咙。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应当比自己更清楚吧。劝哥哥离开他身边,这样的话,有用吗。
她还不知道他可以这样亲近一个人呢,自己坐在这里就像个多余的电灯泡。
她本以为自己的支柱和向往是心爱的偶像,现在才知道,其实是哥哥。偶像可以随便换,亲人才是真正的支杆。
如果既没有偶像,也没有亲人,该怎么办?
那样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在两人的争斗中沈琛暂居上风,所以他夺回了发声权,努力把声音提到病喉的上限:
“你哥根本不想见你!”
“要不是我!你哥根本不想理你们!哈哈!”
…
儿子刚回来没多久就走了。
他不着家的这些时日她还是会按时打扫空房间,这间她非常熟悉的房间,家具陈列数十年如一日,几乎不曾改变。
回来的儿子又再次陌生起来。
他第一次变得陌生,是在七岁。
他和所有孩子一样喜欢过新年。
红火的热闹洋溢街巷,家里处处都有五颜六色大包小包的零食,什么热气的寒气的垃圾食品年间都能吃上。在外工作一年的父母会回家来,带回来新玩具新衣服,一起挂上崭新的灯笼、对联、窗花……或许最重要的是,能拿到一点点压岁钱。
之所以是一点点,是因为大部分钱款都被她收好了。孩子这样小,肯定不能任他处置,这些钱都是念书钱。
她和儿子有一说一,讲明白道理,挣钱不易。他也听话,点头不争辩。
母亲说他是个乖孙子,不需要特别多心力管教。她平时对孩子说得有点多,但相比于其他撒欢玩疯的孩子,他简直太乖了。
直到六岁,俩人才发现小白对新年真正的兴趣是年夜饭前的筹备阶段,一家族的人会聚起来,宰杀牲畜。
儿子咬着糖果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她才想起来以往他都是这样,喜欢站过来,静静地看或是问些问题,“鹅也会被煮吗?我刚刚才和它们玩”“妈妈,鸡会疼吗?”“这猪叫得好大声呀,好吵”——先前她还以为是一年不见了儿子想黏着自己,又羞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