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平静的流水账1
幸福平静的流水账1
沈琛对积木失了兴趣,精美的成品难逃被白浮清转手的命运。
“嗯?那是什么?”
他看他手指间一晃而过熟悉的银光。
白浮清拔下来:“忘记摘了。”
待会下楼放进保险柜里。
沉寂在柜中,下一次出世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
两人搬进了一间位于顶层7楼的平房,附带一个小阁楼,还算高,一米八不用弯下腰来。
防弹玻璃窗,浅色帘子微微透光。
房内墙面柔软,所有边角软包,纸杯纸碗,厨房重地墙厚内外可锁,指纹识别,配有紧急停用功能。不仅外人要防,沈琛也要防。
这排小楼属于他,日常电梯通行,少有人走的楼梯间有一条密道直通地下。
沈琛每天啥事不做,只发呆,饭都要白浮清亲自喂。
他厌食,胃口极差,懒得嚼,只愿意吃不动牙口的稀餐。刷牙要坐半个小时,拖近卫生间也不肯洗澡,白浮清从卧室里出来,他还躺在原地。
花洒滋出的水花让他勉强翻了个身。
“难道你就这样?胡子拉渣,浑身异味?这就是你的退休生活?”
他不说话。
“快一个月没说话,再开口时还会说话吗?不担心以前滔滔不绝的技能退化呀?”
“没有和你交流的必要……如果你们认为我疯了,那就疯了吧。”他声音沙哑。
“你确实危险,你让大家都感到危险和亏钱。上面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你需要好好休息了,我们一致认为。”
他又不说话了。
“现在,起来,洗澡刷牙,去卧室睡觉。你都没睡过它呢。”
沈琛一动不动。
“老是赖着不动,会生疮的哦。”
白浮清蹲下来,想扶起烂泥,翻过身,看见他红着眼睛在流眼泪。
“好了,没事的——”
拳头砸来。
锁骨上窝剧烈疼痛。
沈琛跳起来,踢翻白浮清,看他要爬起,再给一脚。他弓紧腰背抽抽,呼吸困难。
沈琛不再理他,转身走进卧室,白浮清扶着墙爬上阁楼。
卧室柜子里有医药柜,还有备用粮和零食,厨房门他不解锁,沈琛就不进去,饿了只能喝饮水机的水,以他的身材,根本没有储备能量可消耗……
第二天半夜,十二点临门两刻钟,白浮清下来时带了一袋好香的小面包,看他躺在厨房门口饿得眼冒金星,想要啃食纸杯,却没力气嚼。
香气让他混浊的双眼立刻射出光芒,同时扭动四条肢体,疾速向香气移动。
白浮清轻松踢倒扑来的恶鬼,再赏他吃几个拖鞋脚。
面包蓬松,只是一小团面粉,吃不饱腹。
让他半饿不饿着,全天冷气,用链子圈在卧室。餐盘摆在移动小桌上,按时供给少量食物,表现讨喜加餐。
洗澡时间放长链条,洗护步骤贴在卫生间门口,每个步骤所需的时间安排清清楚楚,超时就要抽链子警告。
学习和运动同样只能在链子范围内进行。无聊的健身操必须动作到位,带拼音的大字故事集,必须朗读出声。
沈琛讨价还价必须每页都有图,白浮清折中,不带拼音,生字必须查字典做标注。
两周后,阿琛又变回只要热气腾腾的拥抱就可以开心起来的乖孩子了。
白浮清不抱,叫他乖乖等人回家然后晾着他,自己去散步遛弯。
沿着街灯遛进路边的餐馆或是酒吧。
便衣保镖也跟进来。工作时间不喝酒,他们只喝果汁,吃点下酒菜,费用新老板报销。
这间音吧的调酒师有四个,两男两女,身材惹人鲜艳,性子比正常状态下的沈琛热情百倍——聒噪百倍。
白浮清要了一杯最便宜的果汁鸡尾酒,慢慢啜饮,沉湎进回忆中,三心二意地回应调酒师和客人的搭话。
回忆起不存在的记忆。
如果站在吧台里的是第一次见面的沈琛,他一定不会像他们一样瞎主动。
他一定会细心试探,推测出自己的工作和身世,按下不表,在二人的谈话中设计一个浅显的谜、一个若隐若现的钩。
漫不经心的暧昧,心照不宣的默契……
金发调酒师俯身,黑暗中一片奶白白的雪子,她说:你们那儿的人都像你这样好看吗,我还以为他们都像那样——那样——她用手势比划身材和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