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
言庭这边坐等收官,我们将时间往回拨一些,回到朔州的雁门关。
虞歌收到前方夜不收送来密信,所谓夜不收,也可以说是古代的特种兵。
只有军中最顶尖的兵才有资格担当这个职位,负责在最前沿打探敌军的消息。
虞歌看到密信中说吉达已经带着苏文清和老王回到了突厥人的军队中,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
连日来,突厥人攻城势猛,雁门关的城墙都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
尤其是打头阵执失部,几乎被打残了。
守军这边的伤亡也在不断的累积,而且在突厥人的不间断骚扰下,精神和身体上都非常的疲惫。
看来突厥人不久就会退兵,最近天气更冷了,突厥人也撑不了多久了,虞歌心中暗道。
其实真的要感谢吉达,不仅千里送军功,还帮助她们打入突厥人内部,真是好人啊。
吉达:哭唧唧.jpg
虞歌将密信焚毁,正要再次回到城头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前来拜见他。
乔怀瑾笑着拱手见礼,“将军,别来无恙啊?”
虞歌很诧异,但还是回礼道:“乔公子安好,乔公子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只是很敬仰将军,将军以男子之身驰骋沙场,实在是快意,可称得上是吾辈楷模。”
虞歌的脸色冷了下来,幸好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去。
“乔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用此话来羞辱我么?我不知乔公子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只希望乔公子能慎言。”
乔怀瑾躬身道:“请将军千万不要误会,这件事乔某谁也不曾提起。乔某本身也是男子,常年在外经商,对于将军的处境感同身受,绝不会做不利于将军的事。乔某真的只是想同将军结识而已,绝无恶意。”
虞歌表情缓和了些,但乔怀瑾这番话还不足以说服他,“请乔公子说出真正的理由。”
乔怀瑾顿了一下,苦笑道:“还真是瞒不过将军,乔某想结识将军的心是真的。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将军是殿下信重的人,乔某又怎能不来交好呢?”
虞歌皱眉:“我不会为你在殿下面前说好话,如果你是为此而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乔怀瑾摇头,“不,我从不奢望这一点,只是想为将军做点事。只要我真心待将军,殿下自然会对我亲厚一些。”
乔怀瑾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身为男子,与言庭相处的时间又很短,很难在言庭心里有什么分量。
但在他的细心观察中发现,言庭对于虞歌极为亲近,阴差阳错下又让他发现了虞歌的秘密,这才有今天这一遭。
乔怀瑾开诚布公,虞歌的戒心终于降低了一些,但他依然没有做出正面的回应。
“如果乔公子只是来找我闲聊,恐怕不是时候,突厥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要攻上来,我必须上城督战了。”
乔怀瑾也并不纠缠,他深知不可能只靠三言两语就取得别人的信任。
“乔某叨扰了,还有一件事,说完我就告辞。”
“何事?”
“之前殿下交代说想见一见突厥密宗佛教的人,我有些门路,已经联系好了,之后就要麻烦将军派人将其送到殿下那里。”
其实这种事乔怀瑾自己也可以派人护送,他将这件事转交给虞歌,也是在开诚布公,想进一步取得虞歌的信任。
虞歌默了一下,道:“好,等人到了,我会派人尽快送到殿下那里。”
乔怀瑾俯身致谢,告辞离去。
几天后,乔怀瑾带了一个比丘尼来,这僧人身穿黑色缁衣,手持一串佛珠,年纪很轻,大约二十来岁,却有股法相庄严的味道。
乔怀瑾向虞歌介绍,“这位是密宗的守真法师,她是现任密宗住持的传人,代表密宗来面见殿下。”
既然是言庭要见得人,虞歌自然是安排下去让人尽快一路护送过去。
这位守真法师却提出为感谢虞歌的安排,愿意为他观一次前世今生。
听了这话,虞歌感觉有些荒谬,“法师竟然可以为人观前世今生?那岂不是已经进入半仙的境界?”
守真不紧不慢的念了一声佛号,道:“这是我密宗不传之法,轻易不向外人展示。我是观施主与我佛有缘,才想点化于施主,至于信是不信,全看施主的选择。”
这种与佛有缘的鬼话都出来了,更是让虞歌觉得不靠谱。
他常年征战沙场,手中的人命无数,沾满血腥,竟然说他这样的人与佛有缘?这秃子简直信口胡诌。
把这样的人送去见言庭真的好么?虞歌心中思忖,决定还是再试一试这僧人。
他唇角微翘,带着明显的冷意,“好,我倒想见识一番上师的手段。”
若是一个只会招摇撞骗的家伙,还是赶走为好,免得给殿下添乱。
守真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那请将军与我单独相谈,密宗秘法,不能由第三个人在场。”
乔怀瑾没想到这僧人见了虞歌竟来了这么一手,“守真法师,先前可没有说这件事,如此怕是不妥吧?”
守真歉意一笑,“贫尼也是见了将军,才临时起意,若是将军不允,那便当做贫尼没有说过吧。”
“无妨。”虞歌抬手做出相请的姿势,“上师,这边请吧。”
旁边就是一个隔出来的茶水间,非常隐蔽,很符合守真的要求。
茶水间不大,中间放着一张矮桌,两边放置着蒲团。
关上茶水间的门,两人隔着矮桌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