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波澜又起
第二百七十五章：明月之死（2）
落香看着柳方面目和善一副“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给我听，我一定帮忙”的样子忽然生出几分厌恶来，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和善才会导致明月对柳旭的沉迷不可自拔，导致柳旭不负责任。可她一个外人是不能说什么的，最多以明月友人的身份来讨个公道，可男女之间你情我愿，这公道又是什么？难道要让柳旭陪明月一道去死么？她虽然瞧不起柳旭没担当厌恶他到极点，却也做不出生生将他逼死的事来。
柳方心中虽然千百疑问，但却没忘了周弘还在府中，若是闹得的大了必然会惊动他。这么一权衡，柳方只能强压下心头的疑惑，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白衣女子来。这女子身姿飘逸，一看便是习武或者修道之人，听口音倒不像是榕城人士，他不知道明月几时认识了这么一人。
落香静默不语，一双清冷的眼眸淡淡的望着柳方，却又像是透过柳方不知望向了何处。
柳方有些头疼的看着落香，问道：“姑娘究竟有何事？不妨直说，老夫家中还有贵客，实在是怠慢不得。”
落香道：“叫你儿子出来。”
柳方闻言以为是明月托她来找柳旭说和的，本就不欲和落香多做纠缠，摆了摆手，道：“他早先出门去了，现在还未回来。姑娘若是找他，等明日吧。”
落香闻言挑了挑眉，冷笑一声道：“怎么，柳老先生是想我去将他带回来不成？若是我去也成，但若是带回来的是一具尸体，柳老先生可莫要过度伤心才好。”
柳方听她如此直白的威胁之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乱跳，额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看着落香的双眸中似是有刀剑射出，咬牙恨声道：“你到底是何人来我府中究竟是意欲何为？今日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纵使你是个女子，我柳方却也必定将你绑了送去官府！”
落香却是轻笑一声，语气淡然道极致，却又饱含凄然，那语气里的凄然与可怜却叫柳方心生寒意。
柳方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后退数步。他与这女子相对而立，竟觉得站在高山大海之前，渺小如蝼蚁，没有半分的威严可言。
落香望着柳方，淡淡道：“明月死了，和她腹中已经五个月的孩子。”
想起明月事前的样子，落香只觉得胸口抑郁着一口气，这使得她的面色又冷了几分。厌恶的看了眼柳方，落香冷笑一声，讥讽道：“左右明月也已经死了，你现在摆出这副慈爱的样子给谁看？惺惺作态，不嫌恶心么？且不说你与明月的父亲是故交，即便是别人家的女儿和你儿子订了亲事，你也不能不闻不问在你儿子强占了别人的身子后退亲。早听闻柳老先生治家有方，乃是一代大儒，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谁人不知都城柳先生最是爱面子，如今柳方当着众家丁的面被落香呵斥，当下便觉得面上无光，但他更加震惊的是落香的话。“你说什么，旭儿强占了明月的身子？为何，为何无人告诉我？！”
柳方伸出去的手颤了颤，心中泛起滔天巨浪，旭儿竟然在退亲之前强占了明月丫头的身子？！这一个消息让他无法接受，难怪，难怪啊！他想起退亲之时，明月的父亲，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面上是那样的的表情，那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样子，那般凶狠，那般的触目惊心，他毕生难忘。
落香却是淡淡一笑，“告诉你？全天下的人都想着粉饰太平，难道他会傻到将自己做的错事公之于众？柳老先生与其在这里懊恼震惊，不如将你那好儿子叫出来好好的问清楚。对了，此事，想必柳夫人也是知情的吧？”
柳方面色晦暗如土，口中喃喃道:“旭儿，旭儿竟然做下这种事情，难怪啊......”他脚步有些踉跄，似是站不稳，扶了一把身边的家丁，才道：“难怪当日退婚明月是这般的伤心，旭儿，竟然做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大手一挥，也不在乎周弘还在府中了，对身边的家丁道：“你去！去将少爷给我绑来！”
那家丁尤似在雾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惹得柳方大怒。但他一个下人那里有说话的资格，主人开口了便只得依言行事。当下疑惑的看了眼落香，转身便朝后院走去。不多时，落香便看到柳旭被五花大绑的带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泪眼婆娑的柳夫人和面露玩味之色的周弘。
柳旭本是想出去找牡丹的，但听家丁说起周弘今日要来，他想起牡丹的事，便又顿住了要迈出去的脚。
忍耐了大半日的不知所云，柳旭见柳方终于离开了，便想着找机会向周弘求求情，可话还未说完一句便看到家丁忽然带人闯进来说要绑他，柳旭顿时大怒，忍了大半日的怒火这便要爆发，可看到身边那位悠然自得的七王爷却又生生忍住了。瞪了那家丁一眼，柳旭语带威胁，可真是邪了门了，那些平日里见到他都阿谀奉承的家丁竟然不将他威胁的话当一回事，动作迅速的将他绑了起来。柳旭这下也不管周弘还在一旁了，死活挣扎大声怒骂，到底是一个家丁忍不住告诉了他，是一个女子寻上门来了。
柳旭听闻是个女子来找他，皱了皱眉，心里疑惑不已却也不再挣扎了，放了心跟着那家丁朝外院走去。
待见到落香，柳旭猛然一震，眼中流露出惊艳来，他确信自己从未见到过眼前这般如此惊艳脱俗的女子。
“姑娘是来找我的？可是在下对姑娘为何没有印象？论说姑娘这等美人，在下见过一次便会是永生难忘的。”
柳旭目光不瞬的盯着落香，却没有注意到听到他的话后顿时暴怒的柳方。
只见柳芳两步走到他身边，扬手便是一个巴掌甩在柳旭脸上，痛心疾首的指着他骂道：“孽子！”
“爹你老糊涂了，做什么打我？”柳芳这一巴掌可是把柳旭打蒙了，将那嘤嘤哭泣不明所以的柳夫人也镇住了，众家丁更是吓得不敢大声喘气。
在场的众人也只有周弘和落香面不改色。
周弘站在一旁，惊艳却又好奇的打量着落香。眼前的女子身材纤瘦却不孱弱，一身白衣衬的她周身萦绕着几分清冷，袖口和下摆处绣着同色的海棠花，她用白色的丝巾蒙着面看不清面容，可仅凭那一双清冷如水的眼眸，周弘便觉得似曾相识，可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落香任凭众人将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只冷眼看着被柳方打倒在地的柳旭，沉声道：“明月死了。”
柳旭怔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便将明月抛在脑后，很是惊喜的说道：“咦，姑娘竟认得明月？明月无盐之貌，竟然有幸与姑娘结识，甚好甚好。不过，明月难道没有与姑娘说吗，我与明月早便取消了亲事，已经再无瓜葛了。”
落香仍是不动声色，可柳方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他仿佛看到昔日故友在对他摇头叹息后悔自己将女儿所托非人。
颤巍巍的指着柳旭，柳方大步走到他身边，推开身边的家丁，伸手便又是一个巴掌。柳夫人尖叫一声，扑过去拦在柳旭身前，哭着道：“老爷别打了，旭儿要被你打死了啊！不过是死了一个明月，难道还要旭儿拿命去还吗？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老爷！”
柳方看着拦着自己的柳夫人，怔了怔，道：“你果然知道。夫人，你们瞒的我好苦。不仅是明月，还有明月腹中的孩子，我们尚未出世的孙子。”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旭和柳夫人摇了摇头，满腔的悔恨与愧疚皆化成一声长叹，抬了抬手，却又垂下去，但他还没忘记周弘还在，家丑到底是不可外扬，至于巴结依附的事，还是算了吧。柳方转了身恭敬的对周弘陪着笑道：“老夫家中的一些琐事让王爷见笑了，今日怕是不能好好的招待王爷，王爷若是有事尽可去忙。”
那周弘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话中关门谢客的意思，看了眼落香，眼中的好奇丝毫不加掩饰，轻轻一笑，道：“柳老先生有事尽管去忙便是，本王今日好不容易偷的浮生半日闲，还想在你府上赏赏花儿呢，你可不许撵我。况且，本王听你们方才所言，这似乎是出了命案，本王身为蜀国的七王爷，可不能坐视不理。”
柳方如遭当头棒喝，看着周弘似笑非笑的面色试探的说到：“王爷说笑了，这不过是老夫家中的琐事，哪里敢劳烦王爷大驾。”
“哎，此言差矣，柳老先生这么说便是将本王当外人了。”
柳方知道他是打定注意点不肯离开了，勉强笑了笑，道：“如此，便多谢王爷厚爱了。”
周弘做了个自便的手势，转了身装模作样的去一边溜达了，可支起来的耳朵却还是一字不漏的听着落香和柳方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