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为铁摹求医
向莹莹不由得一抖，看向钟离昊天，他亦高深莫测地望向她，眼睛里闪着狠戾的光，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弥漫到她的心头。
侍卫将下半身血淋淋的铁摹拖了进来，血很快在他身下蔓延，然后渗进地里，莹莹转过身捂住眼睛，胃里一阵翻搅，恶心难耐。
钟离昊天却语气平常地说：“将他拖下去，关起来……请个郎中来给他瞧瞧，他现在还不能死。”
墨海看到铁摹这个样子，虽然不至于像莹莹那么大反应，但是也是一哆嗦，同为男人，铁摹的惨状也他头皮发麻，他一挥手对侍卫说：“还不快去？”
侍卫加快速度将铁摹拖了下去，莹莹苍白着脸对钟离昊天说：“殿下，我有些晕，想回去躺一躺。”
钟离昊天见她吓着了，走过来柔声说：“去吧，我让青梅过去陪陪你。”
莹莹点点头，歪歪斜斜地回房去了。
钟离昊天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后便开始和墨海一起掌管整个北疆的事务，莹莹回房后，他一直忙到夜里才回房。
往莹莹的房里望了一眼，见她房里还亮着灯，便推门进去，只见她托着腮望着忽明忽暗的油灯在发呆，便笑着问：“怎么还不睡，在这里想什么？”
莹莹无意识地摇摇头说：“没想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些天发生的事都离我设想得太远了。”
钟离昊天若有所思地坐在她身边，张开双臂，她便靠近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檀香，心里踏实了一点。
“早上的时候还好着呢，突然就不安了，是不是今天铁摹的事儿，太血腥了，吓着你了？”他拢了拢她垂下的发丝，轻轻问。
她幽幽地说：“是挺吓人的，可是令我不安的还有你的眼神，你望着铁摹的样子，让我觉得陌生……”
钟离昊天怔了一下说：“他抓了你，将你拖行在马后，还踢了你的头，上次白依依踢了你，你一直晕了那么长时间，加上，他还想强暴你，你让我怎么忍？没有直接宰了他，就算便宜他了。”
莹莹有些瞌睡了，她口齿不清地说：“可是，在我来的地方，无论是谁犯了罪，是要由法官审问的，受害人及其家属是不能随便动用私刑的……”
“法官？是不是知县？还是一个县掌管法度的小官？大颀有这些的官职吗？”钟离昊天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却没有得到回答，低头一看，佳人早已酣然入梦了。
他笑了一下，轻轻地抱起她，后腰突然一疼，他停了一下，待那阵疼过去，他才慢慢地将她放在了床上，拉开锦被给她盖上，望着她的睡颜半晌不愿离开，后来干脆自己也脱了靴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丫头，竟与他以往交往过的任何女人都不同，她有时蛮横粗鲁，有时仗义豪爽，有时又乖巧温顺，不屈服于权威，不攀附富贵。
这丫头是来收服他的，还是来克清越的？看她的样子，是绝不会与清越同侍一夫的，也就是说，他既然答应了娶她为妻，清越就绝不能入门了，否则她绝对会扭头就走，而且是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这丫头爱起来能为对方铤而走险，恨起来也一定能彻底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地方，就算是你天下之王，就算你的势力通天，可能也永远到不了，就像你永远也不知道我的故乡是哪里，永远也不会在你们大颀的任何一个州府郡县查到我的名字一样。”
没来由的，他突然想起她说过的这句话，忽然一阵恐惧，他不安地坐起身，思忖了良久，走到桌边铺开纸，提起笔蘸了墨，写了一封书信。
第二天，钟离昊天照例忙了一中午后，过来陪莹莹用午膳，莹莹昨晚有他在身边陪着，总算睡得踏实，没有做什么可怕的梦，今天起来气色不错。
她似乎已经忘了铁摹的事，心情变得很不错，一边吃饭，一边小嘴不停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今天上午我去看了全神医，你知道吗？现在来找他看病的人已经排到三年后了，你说能耽搁三年的病，应该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了吧？”
“……那个药里没有放甘草，可不是一般的苦啊，那人只喝了一口就喝了两碗蜂蜜水，哈哈哈……”
“全神医告诉我了，他治外伤和疑难杂症是最拿手的，一般的头疼脑热反而看不好的……”
“……”
钟离昊天放下碗，专心地听她说了半天，才问：“莹莹，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所以才去找全神医瞧了？”
莹莹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没有，你别瞎想，我只是想念他了，所以去瞧瞧他。”
钟离昊天看了她一会儿又问：“那你是不是想让全九来给铁摹治伤？全九不是正好擅长治外伤吗？”
莹莹低下头说：“……可以吗？他是一个大男人，你……那个什么……了他，他已经受到了最大的屈辱，够了，他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吧？”
“……只要你可以原谅他，我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叫人去找全九来。”钟离昊天简单地说。
莹莹抬起脸望着他：“真的？你真的愿意让全九给他治？”
“可是，即使是全九也不可能让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钟离昊天提醒她，“差别只是全九会让他的伤口好得更快。”
莹莹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有时候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更何况铁摹手里有无数无辜大颀百姓的人命，对他善良，是不是也是对那些百姓的残忍？钟离昊天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只要她的脸上有笑容，而不是像昨天那般苍白、忧郁，他就别无所求了。
而且他也知道，莹莹并不是真的同情他，而是昨天他的惨状吓着了她，她下意识地希望他能不那么惨，好让自己好过些。
“……咳，你还记不记得昨天你答应我什么了？”钟离昊天换了个话题，“那个会弹琵琶的卖唱姑娘找着了没有？”
莹莹闷住了，斗争了半天才说：“既然你答应了我一件事件，我便也答应你一件事吧，好，今晚我就给你跳那支舞。”
钟离昊天舀了一个丸子给她，说：“好，那今晚本殿就拭目以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