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引蛇出洞
“将鹅卵石冒充贺礼的人也好查，”上官思忖了一下说，“只好仔细看看来客的名单，不会是所有的人都送这么一只能装人的大箱子。”
“本殿查了，暂时还没头绪，想从鹅卵石入手找找线索。”钟离昊天回答。
“嗯，那就辛苦殿下了。”上官华回答。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后，便开始说聊起来狩猎、钓鱼的闲话，傍晚时二人才道别各自回府。
向莹莹不在正房，钟离昊天里外看了一圈，将当值的丫头叫进来问：“莹莹哪里去了？”
丫头回答：“回殿下的话，莹莹姑娘自殿下上朝去了以后，就到了玉暖和玉柔姐姐住的院子里，至今还没回来，中午也没吃任何东西。
钟离昊天蹙了一下眉，提步便往那个院子里赶去。
屋里烛光摇曳，他在门外听了一下，没有声音，便轻轻地推门进去。
蜡烛已经烧到了一半，向莹莹同学趴在银光闪闪的“床上”睡着了，脸上满是幸福，口水流到了银子上。
他错愕地俯身看她，从她的表情上看，她一点没觉得硌，反而大有抱紧银子，永不撒手的意思。
他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她睁开迷蒙的眼睛，半天才聚焦到他的脸上，她还没清醒，拍了一下身边的银锭子，含糊地说：“殿下，你回来了？你也来躺一下吧。”
钟离昊天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可是“不要”两个字还没出口，他便改变了主意，瞧了瞧平铺在地上的银锭子，掂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鞭伤的承受能力，然后慢思量在银锭子上坐下来，躺下去。
“你把这箱银锭子给我了，记得吗？”莹莹清醒了一点，憨笑着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说，“我正在享受自己的财产。”
钟离昊天拉她，让她躺到自己的胸膛上，她虽然不重，可是胸口是她，背上压着银锭子，他的鞭伤疼痛难忍，他都能感到有些痂已经开裂了，可是他就是不想放开她。
她被他怀在胸口，有种幸福的感觉，她喃喃地说：“有你和银子，我就踏实了。”
明明她这话说得十分俗气，可是他就是不觉得厌恶，反而觉得很可爱，他轻声笑道：“早知道你喜欢银子，我就早点送你银子了。”
“切，”向莹莹嗤道，“天下谁不喜欢银子？说得好像这是我的个人癖好一样。”
钟离昊天没回答，他不会告诉她，从宫里到王府，他接触到的所有姑娘全都鄙视银子，至少她们表面上看上去是那样，她们更喜欢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顶俗气的事儿就是谈谈首饰珍宝，绝不会有人堂而皇之地谈论银子，虽然以上这些都是银子换回来的。
现在莹莹这么直白地表现出对银子的喜欢，让他忽然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其实一直以来，她的行事方式都是直来直去，用最直接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喜恶。
喜欢谁就与他（她）谈笑风生，与他（她）肝胆相照，就像她与墨海、小棋，就像她在王府门前鞭打弄伤他的人……
不喜欢谁，她就怒目相向，甚至大打出手，就像在相府对周雅晴和清越，虽然她打清越他很恼火，可是却并不是恨她、鄙弃她。
此时的气氛有点算得上温馨，钟离昊天低声告诉了他，他今天一天做的事儿，她静静地听着，偶尔插嘴问上一两句。
门轻轻地被推开，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躺在银锭子上的一男一女，毫无察觉，直到来人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他们才惊觉地抬起头来。
“哎呦，你们这是……哈哈哈哈……”墨海爆笑，“太惊吓了，土财主啊……”
钟离昊天将莹莹推了一下，莹莹离开了他的胸口，却仍坐在银锭子上不肯起来。
钟离昊天站起身，他被银锭子和莹莹上下夹击弄得有些伤处又有些渗血了。
墨海笑得喘不过气了，他要是出去说三殿抱着个丫头，躺在一堆银锭子上，肯定没人相信。
莹莹被他的笑惹恼了，她腾地站起来，四处搜索，最后在桌子上找到一张写过字的废纸揉成了一团藏在背后，阴阴地笑着走过来，一手扭过墨海的嘴，一手将那团纸塞进墨海嘴里。
那可恶的笑声终于停了，墨海掏出废纸团，一边呸呸地吐唾沫，一边咒骂：“丫头你疯了，真是个疯子！小心没男人要你！”
莹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有没有男人要我，不用你操心，但是你这么鸡婆，会不会有女人真心喜欢你，你可要好好为自己卜一卦了。”
墨海呲着牙向她冲过去，钟离昊天伸手当腰拦住他说：“说正经事儿，闹什么？”
“明明是你们在这里摆阵瞎闹，我受了惊吓，我是受害人！”墨海抗议。
钟离昊天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嘴，理了一下被扰乱的思路，说：“我按你的指示，带人在醉仙楼外面埋伏着，你和上官华出来后，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人，我们分头跟踪着，大部分人是为了嚼舌根，他们沿途就开始嘀咕了，啧啧，简直不比女人传闲话的速度慢……”
“说重点！”莹莹不耐烦地打断他。
“好，”墨海竟然没跟她拌嘴，接受批评，直接切入重点，“我亲自跟了周平海……”
“周侍郎吗？他也去了？”向莹莹又打断了他，墨海瞪了她一眼，她挥挥手说：“您说，您说。”
“他从醉仙楼出来后直接回府了，我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周雅晴没多久就从里面出来了，她遮遮掩掩地往慈恩寺去了，似乎是去寺里叮嘱什么人，因为她没多停就回府了。我问了一下慈恩寺的小和尚，他说寺里在修葺，的确运来了一些鹅卵石铺路。”墨海怕再被打断，一口气说完。
钟离昊天对向莹莹说：“你说对了，果然是周雅晴……可是，我不明白，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向莹莹看了看墨海，又看了看钟离昊天，说：“我看你们都是君子，所以就对你们说实话了啊，你们听了后，可不准鄙视我，不准骂我，更不准疏远我、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