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主任
整个下午，张小浑都是乐呵不停，高兴不已。徐婉荣先是带他们去了游乐园，玩了碰碰车、旋转木马之类的，然后又去了滨河公园，租了条小船，在五岛湖的水面上乐呵了许久。
直到日头西斜，徐婉荣一行人方才打道回府。徐婉荣刚推开大门，便听到了客厅里的电话机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铃声。
电话是林妙香打来的。林妙香在电话里说后天就是张小浑的生日了，让明天张元春带着张小浑回趟家，自己要给张小浑过生日。
徐婉荣本想说让张小浑在自己家过生日，但林妙香说最近自己请的假有点多了，没有办法再请到假了。徐婉荣无奈，也就只好同意了下来。
张小浑听说母亲让自己回家，似乎有些不高兴，脸上挂着一丝失落。徐婉荣见状，便好言安慰了他一番，说过几天自己和外公就去他们家。张小浑见徐婉荣这么说，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松了许多。
吃完晚饭，一家人都待在客厅里看电视，只有魏娇娇抱着本《金刚经》独自窝在沙发的一角。
张小浑瞟了眼魏娇娇，突然说道：“娇娇姐，我明天要回家了。”
“噢......”魏娇娇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连头也没抬一下。
“我明天要回家了。”张小浑不甘心，特意加重了些语气。
“回吧，回吧......”魏娇娇喃喃地地应道，眼睛依旧没离开《金刚经》半步。
张小浑终于忍不住了。他撅着小屁股顺着沙发爬到了魏娇娇面前，眨巴着眼问道：“娇娇姐，弟弟我要过生日了，你就没点表示吗？”
“噢......那我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啊，快乐啊......”魏娇娇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徐婉荣见状，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张小浑一下子不干了。他蓦地坐直了身子，嘟囔着嘴巴说道：“娇娇姐，我过生日了，你难道不送我个礼物么？”
“噢......生日礼物啊？你早说啊。回头我去书房画朵花送给你啊，说吧，想要什么花，玫瑰花还是油菜花？”说着，魏娇娇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张小浑一下子明白了魏娇娇的意思，知道她在故意调侃自己。他不由得懊恼地说道：“娇娇姐，你也太小气了吧。你给我画朵花？我看还不如我的屁股开花呢？”
“你放心，我对你的小屁股没兴趣。”魏娇娇放下手里的《金刚经》，张着一双美目盯着张小浑。
张小浑被魏娇娇盯着浑身不自在，心里竟然莫名地慌了起来。“算了，算了，不送就拉倒。”说着，张小浑便转过身去，又撅着屁股爬到了张元春的身边。
“小浑，别闹......娇娇姐又没上班，哪有钱给你买礼物啊？别不懂事。”说着，张元春便张开手臂把张小浑搂在了怀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小虎照例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那本厚厚的日记，趴在床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徐婉荣见张元春把自己的衣物全都收拾好了，便好奇地问道：“咋着啦？元春，你不准备回来了么？”
“我......我还要回来吗？”张元春讪讪地应道。
“怎么不回来啊？你不是还要给你外公学写字，练书法么？”
“我......”张元春很想说自己根本就不是练书法的料，但挣扎了半天，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时，魏娇娇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抱着两个精美的笔记本，径直走到了张元春的面前。
“喏，这个，送个你了。”魏娇娇把手里的笔记本递到了张元春的面前。
“这是什么啊？”张元春好奇地问道。
“这是学校奖励给我的，我一直都没舍得用。一本送给，一本送你小浑，就当做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吧。”说着，魏娇娇把两本笔记本塞到了张元春的手里。“我过几天也要回西安了。”
“你不等大姨了么？”张元春突然问道。
“我等她干嘛？她去哪儿了都不跟我说一声？”魏娇娇幽幽地说道。
“那......”张元春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却又不由得打住了。
吃完早饭，林玉贤把张元春和张小浑送到了车站，坐上了从县城到河下镇的公交车。林妙香之前告诉过徐婉荣说让张元春姐弟俩先到河下镇，然后待她下班了再一起回家。
破旧的公交车上也没坐上几个人，一路走走停停，晃晃悠悠。张小浑上车没多久，便靠在姐姐的肩膀上睡着了。二十多里的路，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方才到达河下镇。
张元春唤醒了张小浑，拉着他的衣襟小心地走下了公交车。她扶着张小浑的肩膀，站在公交站台上四下张望了一番，许久方才辨别出乐民服装厂的方向。
乐民服装厂的看门老大爷听张元春说她是林妙香的女儿，二话没说便让他们姐弟俩进去了。
偌大的制衣车间里乱哄哄的，一片嘈杂。电动缝纫机的嗡嗡声和噼噼啪啪的离合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车间显得忙碌又充实。
透过堆得如山般的衣物，张元春费力好大的劲才找到了母亲林妙香。林妙香正伏在缝纫机上，手忙脚乱地忙活着。伴随着机针的密集抖动，林妙香也快速地旋转着布片，似乎一点闲暇的功夫的没有。
张元春默默地站在一边瞧着辛苦劳作的母亲，心里头不禁涌起一阵悲伤，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上初中那会，张元春长长会到服装厂来，帮着母亲整理衣物，清理线头。自从上了高中，张元春就再也没有时间来厂里了。现在看到母亲忙碌的背影，张元春的心头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元春，你怎么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打断了张元春的思绪。
张元春连忙转过身去，见是车间主任吴婷走了过来，连忙应声道：“阿姨好，我来找妈妈。”张元春以前经常来到车间，所以识得吴婷。
吴婷依旧一脸春风，满面笑容。她径直走到张小浑面前，俯下身子摸了摸张小浑的脸蛋。“呦，这不是小浑么？都长这么大啦。”
吴婷的手掌软软的，微微带着一些温度，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莫名的香气，这让张小浑觉得很是舒服。他正想应声，没想到一抬眼却瞥见了吴婷那松开的领口，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钻了进去。
林妙香似乎是听见了张元春的声音，连忙踩下了离合，回过头望了一眼。“元春，小浑......”林妙香高声地叫道。张元春连忙应了一声，拉着张小浑便走了过去。
林妙香见张小浑满脸通红，便笑着问道：“小浑，你的脸咋这么红呢？热的，还是走路累的啊？”
张小浑知道自己要是告诉母亲真实的原因，肯定少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于是他便笑着应道：“慌的，高兴的......”
林妙香素来知道张小浑说话不着调，见他这么说话，索性不理他了。她让张小浑找了个凳子在边上坐好，便又开始忙活起来。
张元春心疼母亲，一刻儿也不曾闲着。她一会用小剪刀清理线头，一会儿帮着母亲整理布片。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张元春已经累得是腰酸腿痛了。
买饭的时候，林妙香特意多买了两份红烧肉。一份给了张小浑，一份递给了张元春。
“妈，我不爱吃肉，你吃吧。”说着，张元春把自己的那份红烧肉递还给了林妙香。她知道母亲工作劳累，本来就该多吃点补补身体。
林妙香微微一笑，也没多说，只是从盘子里挑了几块瘦肉送到了张元春的碗里。“元春啊，小浑在外婆家有没有调皮捣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