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楔子
暗夜中……
“砰砰……”接连几声枪响，寂静的夜空瞬间被划破了。
继而一个人站在火圈里，手里拿着一把明亮的尖刀迅速地插进了面前还在微微抖动的小羊脖子里……
尽管这只藏羚羊已经被打了一枪留了很多血，但当白色的刀子进去以后还是喷了那人一脸的血。
“老马。你说，这，这羊真是怪事啊！都躺在这里一大会儿了，血还是那么的多，那么的热啊！”拿刀子的那人掀起衣角擦拭了一下满是血迹的脸，对一旁警戒的“老马”说道。
老马看着对方熟练的将面前这个有毛的动物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就将其皮肉分离变成了一只无毛的生物，血迹从那被剥光皮的肉上不断地渗出……
那张皮子“啪”的一声准确地落在了老马身前不远处沙地上，顿时周围起了一层尘土，在火焰的照耀下弥漫开来。顿时土味与淡淡的血腥味，让老马连打了几个喷嚏。
老马只顾着自己的，没有回答那同伴的问话。
他看着那人继续的低头忙碌着，他这个司机已经看管了这个杀戮的场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也许是汽油味连着草原的荒草灼烧味，再加上夜风送来的血腥味让他有些难受吧？
“怎么？老马？你的怜悯之心又犯了！”火圈里的那汉子抬起头瞟了一眼对方，皱着眉头说道，“瞧你那点出息！能干大事不？见血就晕！”
“老魏啊！”老马蹲在那捂着肚子抬起头很耐受地说道，“不是的。我这几天没有喝一口热汤了，整天冷水往肚里灌，肚里难受。”
“去去去，又来了。”火圈里的那人挥了一下手里带血的刀子不耐烦地说道，“放好你的哨，给我盯仔细点。忍耐会啊！弄完这几张就回大本营，睡个好觉。你也能喝上一口热汤暖暖胃了。啊！别老是愁眉苦脸的。”
“哎。这才是正道。”老马赶忙站起来说道。
“嘿嘿，这，你倒是不含糊啊！”老魏斜看了对方一眼说道。
此时老魏已经将打下的五只藏羚羊全部给完成了皮肉分离工作，老马面前也扔了相应的五张皮子。
藏羚羊的血迹将火圈内的沙土染得一片黑红，加上那些燃烧正旺的火焰将这个无人区的大漠的夜空衬托的是那样的通红。
在老马的眼里，此时可可西里这片无人区的夜空就是红色的。
“装货，上车。今天又有收获了，回去也有交代了。打了虽不多，汽油钱总算的捞过来了。”老魏将面前的几张皮子扔上了车。
老马俯下身拾起了脚下的一张藏羚羊皮，指尖触着冰凉的血迹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天真冷，他在心里说道。
一声轰鸣，马达发动了。深绿色的越野车像一匹脱缰的快马在老马的手里飞跑起来，观后镜看到后方的火焰慢慢地熄灭了，尽而后方一片昏暗。
“老马，慢点。马志强！你开那么急干嘛？急着回去喝热汤啊！”老魏在后座上被颠簸的汽车甩到了车门上，捂着碰痛了的脑袋对开车的人吼道。
老马此时真如脱了缰绳的老马一样，不理睬对方的哀嚎继续飞驰前进。
“哎呦。真是见鬼了……”老魏头部又被碰了一下抱怨地说道。
“我也见鬼了……”老马哆嗦着说道。
“你说什么？”老魏努力地站起来使自己在摇晃的车厢里尽量稳住身，探着头问道，“见鬼？见什么鬼？”
老马这次没有回话，继续把着方向盘看着时远时近的车灯光圈。老魏被老马搞的莫名其妙，他也往后看了一眼。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又什么鬼。
“下去，你个死鸟。”老魏挥了一下手手说道。
这时他身旁的一双眼睛眨了两下，扑棱一下挤着半开的车窗飞了出去。
“走了……老马，我说是什么呢？一只夜猫子而已。”老魏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家伙看来也还怕冷啊！”
“到了！”老马一个急刹车，越野车下方一阵吱扭声，车子晃荡了几下停了下来。
“到哪了？这外面尘土一片，扬沙似……似的。”老魏身子前倾一段而后重重地坐在后排座上说道，他的话也被颠簸着打了个嗝。
“你刚才说，说什么走，走了？”老马满是汗的脸有点结巴地对着老魏问道。
“夜猫子啊！你小子看到什么了？大惊小怪。”老魏瞪了对方一眼回道。
“我就，就看到了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哎呦，妈呀！吓死我了。”老马坐在驾驶位上摸着胸脯说道，仿佛真的很严重的样子。
“瞧你那点出息。”老魏在后边捅了对方一拳说道，“下车，卸货。”
“我给你拿着枪吧。”老马走下车说道。
“还想着那事呢？都多长时间了。切……”老魏歪着嘴，鼻孔出气地哼道，“都像你老马的好心肠，这些无人区的精灵应该认你当干爸爸。”
“老魏，你又嘲笑我了。我……”老马辩解道。
“别说了……进去喝茶。你小子跑的不慢啊！平常两个小时的路程，你一个小时多一点就搞定了。行啊！你小子。不过我感觉你应该感谢那只夜猫子。哈哈……”老魏拍着老马的肩头说道。
老魏是叫魏正倩，原来的干屠宰生意的。由于他的名字很特别，别人喊多了就喊成了“为挣钱”，一开始老魏很是生气后来一想干生意不是“为挣钱”那为了什么，就欣然接受了。由于他个人有点儿小癖好，好堵上了两把，挣那点钱还不够他三两天花的。后来还欠了一屁股债，没办法跟着他一个伙计来到了这个荒蛮之地来淘金，时不时地搞点“山货”。
“咳咳……哥哥，又说笑了。”老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两人提着东西往几间低矮破旧的小屋走去，虽然小屋很是破旧，但在这个荒蛮之地简直如皇宫一般。这地处可可西里无人区的地方，能找到这么一个落脚的地方那真是三生有幸、祖坟上冒青烟了！尤其是现在这返春季节，虽然是春季了，但在这海拔不低于4000米的高原上，依然如平原地带的寒冬一般。如果下一场白毛雪，那简直就是要命的……
“二位打猎回来了啊！不错不错，开门红啊！来来来，进来烤烤火，喝点热汤暖暖身子。”一个黑脸的汉子对进屋的两人说道，而后往后屋喊了一嗓子，“栓子，弄点烤肉来。”
“好类。马上就到。”后屋一个洪亮的声音答道。
很快一个年轻的后生手里提着一个插着棍子的肉块进来了，看到两人说道：“魏大哥、马大哥回来了啊！饿了吧？来，趁热吃点。”
“你小子，嘴就是甜。”魏正倩拍着小伙子的肩头说道。
那年轻后生就是老魏的伙计，名叫韩小林，年龄不大才十五六岁。他主要负责这些人的饮食，烧个开水什么的。
“今天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继续挖金啊！”迎接老马与老魏回来的黑脸汉子说完就走进了一件偏房去了。
老魏和老马一阵狼吞虎咽，很快将一大块肉给消灭了，而后抹着嘴巴向另一间偏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