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谢谢是真心
第263章谢谢是真心夜色弥漫,月光倾泻,落了一地的清辉,映着雪色,整个天地都变得透彻清亮起来。
“慢点,走慢点,宫……鲤……走不动了,”沈悦瑾扶着树干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朝着前面依旧不停歇的身影喊道。
宫鲤走了一段路后发现后面的人并没有跟上来,转身便看见那道玫红色的纤细身影靠着树根坐在地上喘气。
无奈的摇摇头,只得往回走过去。
“走不走?”
“打死也走不动了,真的是不行了。”沈悦瑾并非娇气,只是这没日没夜的赶路,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已经到了极限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赶路。
“喂,喂,你干嘛?你别脱衣服,我告诉你,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宫鲤你不能趁人之危……”
“闭嘴!”宫鲤将外袍脱下随手扔给她,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临走时不放心的嘱咐道,“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衣服穿上,否则我怕你冻死。”
“哦。”沈悦瑾将衣服从头上扒拉下来,看着远去的身影答道,听着四周野兽的吼叫声,沈悦瑾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哆嗦着喊道,“宫鲤,你别走远,我怕你被野兽吃了,早点回来。”
前面的身影不由得顿住,一向冷傲的脸上生出几分笑意,这人真是……脸皮厚啊,明明自己害怕,还嘴硬。
冷风吹过,沈悦瑾觉得鼻子都快冻掉了,哆嗦着将那黑色锦袍披在身上,一股暖意夹杂着淡淡的兰草香,沁人心脾。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悦瑾耳边听得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还有阵阵烤肉的香气扑面而来,吸了吸鼻子,沈悦瑾缓缓的睁开眼睛。
橘色的火苗在黑夜间跳动着,宫鲤正坐在一旁,手里烤着兔肉,月色与火光交差的映在那俊美无双的俊脸上,沈悦瑾竟有些看的痴了。
“醒了?”
那人并未回头,却能知晓自己已经醒了,沈悦瑾暗叹,这样的内力该是如何的强大?
摸摸鼻子蹭过去,正巧宫鲤丢过来一个囊袋。
“这是什么?”沈悦瑾嘟囔着打开,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竟然是十里飘香!”沈悦瑾闻见酒香眼睛都亮了,整个大陆谁人不知十里飘香乃是最浓最烈的酒,也是最难得的好酒。
“你懂酒?”宫鲤见少女清眸潋滟,此时看她的眸色都不禁柔和了几分。
沈悦瑾仰头喝了一口,俏脸上有那么几分陶醉,忍不住称叹道,“竟然是纯的,宫鲤,你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办法讨到这么纯的十里飘香。”
说完又是一口烈酒入肚,她不是什么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自幼跟着爹爹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后来才在这边陲小镇开了驿站定居下来,跑马,药理,经商,她虽不精通,却也都是略懂皮毛有所研究,每每阿娘骂她不懂规矩,想要她学习女红时,爹爹都会偷偷带她出去见识那些深闺中女子从未有机会见识的事物,阿娘每次撞见也只是笑着嗔骂他们爷俩儿,可眼神里语气里都是满满的宠溺。
可是,可是现在,她家破人亡,她无家可归,她心里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个窟窿,痛的无以复加。
烈酒入吼,她想要用这烈性洗涤内心的伤痛,可是,怎奈越喝越痛。
“别喝了。”
一双手横空夺走即将灌入口中的囊袋,沈悦瑾眯了眯眼,偏着头望他,隔着跳跃的红光,不知怎的,就红了眼眶。
“以前,跟着阿爹去西北做生意的时候,我们也曾在雪地里露宿,阿爹会陪着我堆雪人,会给我烤兔肉,而阿娘会坐在帐篷里给我缝制棉衣,可是,可是现在……”沈悦瑾将双手覆住眼睛,她只觉得眼眶发酸,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冒,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是我害死了我的爹娘,我是罪人,我还未给他们养老送终,就,就这样害的他们惨死……”
宫鲤抬眸看着身旁有些颤抖的少女,心底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油然而生。
他伸出手却僵在半空中,最终落到那纤细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蹩脚地宽慰道,“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人心。”
沈悦瑾只觉得此时连指尖都是蚀骨的冰冷,若不是方才几口烈酒入肚,此时怕是已经冻死了吧。
“宫鲤,你告诉我,这件事的背后主谋,到底是何人?”沈悦瑾语气里满是坚韧。
拨弄干柴的手一顿,宫鲤并未看她,只开口道,“你现在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相信我,日后时机成熟,我定会将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你。”
“宫鲤,你能理解那种失去至亲的痛吗?我真的……感觉心口被撕了个口子。”沈悦瑾无助的将头埋进双膝间,带着重重的鼻音。
“我能理解。”
沈悦瑾缓缓抬头,却发现那人的眸色变得更加深沉,映着雪色月色与火光,也更加的澄亮。
“给。”宫鲤将烤熟的肉递给沈悦瑾,并未多言。
经过一天的相处,沈悦瑾也摸清了他的脾气,这样子截过话题,便是不想多说了,吸了吸鼻子,口齿不清说了声谢谢,便大口吃了起来,一整天的时间,她已经饿到极点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沈悦瑾缓缓睁开眼睛,低头一看身上披着的还是宫鲤的衣服,而对面的火堆已经毫无声息,只慢慢的冒着青烟。
“宫鲤,宫鲤……”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沈悦瑾有些慌了,她害怕他便这样将她丢下,害怕他嫌弃她累赘。
“别喊了,我在。”
依旧是熟悉清冷的声音,沈悦瑾寻着声音看过去,一瞬间,眼泪便夺眶而出,心底像是被这冬日的暖阳融化了一般。
一个一人高的雪人滑稽的立在雪地里,而旁边是怀抱长剑的宫鲤。
视线有些迷糊,可那人剑眉星目,俊朗无双的容颜却是在心底刻画的入木三分,沈悦瑾想,她可能会记一辈子。
“你……”沈悦瑾哽咽的有些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他走过去。
“没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而已。”
男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清冷,与他日无异。
可沈悦瑾却是展演欢笑,轻声道,“谢谢。”
长眉微微一挑,看着前面欣喜雀跃的少女,宫鲤薄唇不由得弯了弯。
两人不敢在此处过多的耽搁,他们行踪已经被暴露,此时江湖上已经不知有多少人盯上了他们,唯一的方法便是改变路线,给对方错误的信息,这样他们逃脱的时间才会多一点。
“呃……”沈悦瑾有些吃痛,刚刚她甚至听到了自己脚踝嘎吱一声发出的声响,已经赶了一天的路,此时夜半子时,今夜并没有月亮,四周一片漆黑,雪后的山路又实在难走的很,刚刚那声响,沈悦瑾知道,她脚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