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返回天泽

一旁的青烟看着骄阳收拾夜行衣，同样感觉有些害怕。

“王后，恕奴婢多嘴。你这是准备做什么？”青烟试探地问道。

“别多想，我暂时不会离开。”骄阳说道。

青烟和小邓子相互看一眼，不敢多言。面前似心境平静的骄阳还哼起歌来，和往常一样。

屋子里面静得出奇，除了骄阳收拾东西的声音。宫女和太监都屏住气息，仿佛如不在一般。小邓子和青烟不敢再多问，按着骄阳的吩咐收拾。

屋子外面的小太监跑进来，在小邓子耳边说了什么，小邓子为难地瞅瞅骄阳，又拉拉青烟的手臂。随即在青烟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青烟睁大眼睛瞄瞄正在收拾的骄阳。动动嘴唇，鼓起勇气，上前报：“王后娘娘，墨脱大人在外面求见。”

青烟一直等候骄阳的答复，躬着身子，也不敢抬头看。

停下手中的活，骄阳坐了下来。问：“青烟，现在什么时辰？”

“回王后，已然是巳时。”青烟答道。

“好吧。小邓子传墨脱进来。青烟，你去准备些点心来。我要藕粉桂花糕。”说完，骄阳淙淙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起身坐在厅中。

不一会，小邓子领着墨脱走了进来。这次骄阳见墨脱，脸上多几分生分。墨脱一进门便感觉到，行礼之后，一直站在一旁。

“小邓子，你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一会谁来都不见。”骄阳冷声吩咐道。

小邓子应了一声，随手关上门，在外叮嘱守门的侍卫。

站在一旁的墨脱木讷地站着，眼睛不眨地盯着骄阳。此时他不知道怎么说，骄阳是他看着长大的，平日里不管怎样，骄阳总淡然地看着身旁的一切，但除了她最看重的亲人。

此时，骄阳也站了起来，一双带着忧郁眼神的双眼盯着墨脱看。面前这个男人，把自己带离王后，又亲手送回。如若不是他，那么今日便不再是风盈的王后。

两师徒就这样对面站着，看着，谁也先说话。直到青烟把藕粉桂花糕送进来，摆在桌上。骄阳才开口说道：“师傅，坐吧。青烟，你再去烫一壶酒。”

青烟随即看看一旁的墨脱，才低头出去准备。

犹豫再三，墨脱才坐了下来。两师徒，一个倒茶，一个坐着。

“师傅，我是周岁大的时候被你带走的，十二岁回的宫。当年你带走我，到底是打得怎样的算盘？”骄阳捏着茶杯，眼睛盯着墨脱看，想要把墨脱看得清楚。

墨脱淡淡地笑笑，应道：“只是想让你帮王上回国。”

“真的只有这么多吗？”骄阳看着墨脱的眼睛，语气中分明不信这是墨脱的初衷。

哪知道墨脱望向她，微微一笑，“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只是想听。当初没有你，或许骄阳的一生就会有所不同。或许骄阳会蠢一点，或许骄阳会娇生惯养。”骄阳的眼神空寂寥落，感概叹息。

墨脱没有说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骄阳，如今想来，墨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对是错。

两师徒又再次沉默，桌子上藕粉桂花糕是墨脱最喜爱的点心，只是因为他心爱的女子喜欢，想不到骄阳还记得。

门开了，青烟端着一壶热酒和一些下酒菜进来。摆好菜之后，准备退下，却被骄阳叫住。

“青烟在我的身旁也已经五年，她一向心细，做事也稳当。暗雪虽然跟我时间不长，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内敛稳妥。这两个人都是师傅一手调教，今日徒儿谢师傅。”骄阳起身为墨脱斟酒。

墨脱也欣然接受，看着骄阳，眼眶颇有湿意，似乎明白骄阳要说什么。

把酒杯中的酒全部喝完，骄阳继续说：“师傅，你做的一切，徒儿知道。可徒儿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不能只为风盈想。这边是我的孩子和夫君，是我今后的指望。可那边也有我的哥哥和母亲。让我袖手旁观看着他们死，我做不到。”

说到这里，泪珠瞬间滚落下来，声音哽咽。又是一杯酒灌进喉咙。

坐在对面的墨脱拿起酒杯，也开始一杯一杯地喝着，眼神忧伤地看着骄阳。

“师傅，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两个孩子帮我好好照料。”骄阳擦干眼泪，整理自己的思绪。

“你放心。”墨脱知道自己已不能再劝骄阳，现在都是骄阳自己的决定。虽然当初自己这样做无非是想要骄阳能安心留在风盈，帮助风天痕。可要骄阳真的全然把天泽放在一旁，那是不可能的。

“谢谢。”骄阳说完，喝下手中的酒。

后面，师徒两个人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静静地喝酒，什么都没有再说。

两个人殊不知，门外一抹寥寂的背影驻足在门外。

跟在风天痕身后的秦公公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风天痕也随即离开凤晨宫，路上他走走停停。回想着刚刚龙影递上来的折子，心中不忍。

天泽如今已风雨飘摇，太子曦阳应战，被属下出卖，现在生死未卜。而这个时候，天御衡控制了天泽，天沛齐并入膏肓。为保天泽，天御衡应了云端将军的要求，把淑妃送去云端。

这一桩桩事，风天痕真的是说不出口，而自己在这个时候却没有出手帮天泽，骄阳可能会恨他。

“王上，您不和王后娘娘说吗？”秦公公在身后提醒道。

“不说，她很快自己就会知道。走吧。吩咐小邓子和青烟，让他们准备好王后所要用的一切东西。”风天痕说完，慢慢走回书房。

翌日一早，骄阳便出现在王宫之外。可她刚一离开秦城，青烟和暗雪带着殇暗的侍卫在已经在外面等候。

骄阳惊讶地看着两个人，很快又淡淡地笑起来。他们一定是墨脱派来，墨脱终究还是自己的师傅，总把自己当孩子看，放心不下自己。微微感叹之后，随即勒紧缰绳。

晚上，露宿休息的时候，骄阳问道：“青烟，你出来之前，可把太子和公主安排好。”

青烟躬身应道：“主子放心，王上已然安排好。”

颇有些意外，想来风天痕已然知道自己要离开的。既然孩子都已经安排好，就不会有事。自己还是多担心自己的孩子。虽然风天痕这段时间都没有和自己说话，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小邓子的口中知道的。

不管怎样，现在自己必须要回去天泽看看情况，堂哥一死，天泽的屏障就脆弱。

骄阳望那堆火，心里越来越感到恐惧，怕自己回去之后，会见到噩梦的场景。

一路上，骄阳都不敢耽搁，日夜兼程。只有在极其疲累的时候，才停下来休息。一个半月的路程，骄阳硬是赶了出来。到达天泽境内的时候，只见到一片萧条。

夜晚睡觉的时候，骄阳居然听到自己出嫁时那凄怨地叫喊声。只不过这一次是好几个疯妇在叫。而自己路上所见的全是残垣断壁，除了荒凉还是荒凉。往日繁荣的街道，只剩下凄苦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