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 江阴有家奶茶店 - 江阴一家人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郑秋白却若无其事,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难得微笑着说:“不是你让我下来的吗?”

那天,教导主任回了办公室,犯了心脏病,休息了七天后,才来学校上班。

郑易亲下海回来,收拾好一切,终于可以躺在摇椅上了,今天风和日丽,在家里庭院上,听听收音机,简直是神仙才有的待遇。

福州地区方言的闽剧,爱恨情愁,再一次,思绪淹没在,生旦净末丑琴鼓中。

岁月悠悠,让老人劳顿尽失,仿佛世界停止转动,与闽戏角色患难与共,共享荣辱。

他的手指,还夹着已经灭了的烟屁股,和平常一样,听着听着,他不用一会就睡着了。

这才眯着一小会功夫,老人机铃声响起,电话那头是班主任,一如既往的各种批评教育,语气起伏跌宕。

“我说,郑秋白爷爷,你家孩子,这样下去不能读了呀,搞臭我们全班人呀,老师没法带呀。”

爷爷一边听着,一边千道歉万道歉,自家的孙子他知道,只能一直和老师说不尽好话。

“多谢老师关照,回来我一定不饶过这死崽。”

“不是,我们早知道你这孙子,他小学时就爱打架斗殴,而且他在班里,一说话全部同学跟着闹,是整个班呀,你领回去吧,我们不能因为他,让全部孩子没书读呀。”

一百句等于五十双,可能是老师讲的口水也快干了,说着说着那边就挂电话了。

黄昏时刻了,郑秋白骑着自行车,驰骋在放学的路上。

郑秋白回来了,脚步特别轻,他没有洗澡,在房间换好了衣服,就往牛弟家里跑,明天就是周末了,夏老师明天应该会回福州。

自从上了初中后,他就和老师联系很少。他想知道夏雪的近况,她走了以后打了几次电话,每次匆匆忙忙。

到了新港小学,走到夏老师的宿舍短短几步路,他却好像走了几个世纪那么久。气氛有些沉重,空气似乎也变稀薄了,牛弟也不敢说话。

江阴街上,下堡路一直到上去,到汽车站,老街,不到一公里的路,曾经,一位一袭小碎花长裙,披肩长发的女孩子,和一位大男孩。她偶尔回眸清澈的双眼,微微一笑,一脸浅浅的笑容。

他们漫无目地,就漫步在这条街道,偶尔品尝着美食,不时的逗着对方。

有时周末,一直到12点,还意犹未尽,

当走到街道尽头,坐在麻辣烫店里,描绘着未来的模样。

郑秋白的脑袋大宽荧幕似的,依次的回忆接踵而来。

那年阿雪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初中两个人分班了,郑秋白考得不算很好,分到了所谓的差班生班级。

班里他是阿哥,听说郑秋白考试去网吧玩,还喜欢和有纹身的社会男孩混在一起,成绩也越来越不好,夏雪好几次想告诉爷爷。

有一次体育课,她在学校墙边看到郑秋白抽烟了,夏雪气的哭着跑开了,再后来有一天夏雪离开了江阴。

牛弟的腿脚比以前更不利索了,他的手还是要搭在郑州白肩膀上。

“秋白,你想什么呢?夏老师宿舍到,门没关,她应该。”

夏老师抬头看到郑秋白,后面还跟着牛弟,目光转到郑秋白手里,提着一双五颜六色的溜冰鞋,她艰难地咽下满口的面条,一脸震惊:“郑秋白,好久不见啊,来了就来了,谁让你送溜冰鞋,老师不会玩。”

郑秋白不说话。

夏老师看看自己的面,说:“你现在在初中班上成绩怎么样,数学成绩考的如何?”

郑秋白低着头,抠着指甲盖,依然不说话。

夏老师把面一推,沮丧地说:“这孩子,怎么变的沉默寡言了。”

郑秋白说:“夏雪呢?”

夏老师说:“她妈妈把她带回带回泉州了,在那边读书,现在成绩非常好,奥数上次省里比赛第二。”

郑秋白迟疑一下,说:“为什么,她不是在福州读书吗?”

夏老师望着他,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郑秋白又变的不说话。

夏老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平视郑秋白,抬起手,轻拍了一下郑秋白肩膀,轻声说:“夏雪的爸爸, 就是我哥,和她妈妈离婚了,夏雪的抚养权归法院判给了她妈妈。”

“妈妈是泉州人,她只能每年暑假时来福州几天她爸爸那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些时候,就是听天由命的事情,至少你们认识的很开心,对不对?”

郑秋白避开她的眼睛,低头,说:“那看样子不会再来了。”

夏老师喃喃自语的说:“等她过了十八岁,应该会来的吧。”

郑秋白没有抬头,因为眼泪突然掉下来了,少年的伤心,滚落在地上。

他没擦眼泪,拎起溜冰鞋,在老师吃饭的小桌子放下,“夏老师,您能替我送给她吗?

说完郑秋白转身就走,因为他眼泪一直流。

夏老师喊住他,递给他一封信说:“夏雪给你的。”

走出夏老师家,郑秋白听到别的老师房间里cd机飘出来一首哥,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歌手没有哽咽,歌词那么简单,然而他很伤心。

别哭我最爱的人

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

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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