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寝室里郑秋白和郑志波,俩个人各自一双筷子,他们面前放着一个红色大脸盆,里面是三包方便面,火腿肠,重庆榨菜。
“榨菜十包全部放进去,羡慕死对面海岛的同胞,不是说大陆人民榨菜都没得吃吗。”
郑志波的牙齿和鳄鱼比尖,摇一摇头,利索的撕开榨菜丝的袋子。
有人打开门,刘子民说二楼食堂沙县老板娘给了很多菜,咱们不帮她吃了明天也是糟蹋了。
“你小子,怕是你被老板娘糟蹋了吧。”
刚刚经历了失恋的郑秋白笑着说:“这小子平时总憋着好屁,但说出来的都是经典。”
郑志波笑的方便面都吸到鼻腔里。
“俩个畜生啊,书不读一天想的都是些什么,本大侠向来明人不做暗事。”刘子民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和李雪琴分啦?郑志波喉咙里打了个冲天的嗝。
“分了,她是半点都没有留恋。”郑秋白还没死心。
“不过我碰到熟悉的人,咱们都认识。”
“谁?咱们系里的?班上的?”
“是夏雪,真的,我一辈子都不想见,之前我一直这样想。”
“是吗?挺意外,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泉州这么小,总会遇见的。”
“泉州距离咱们那也近,这么多年,来去都是突然,她说随时会到咱们这里。”
门外有人在打听郑秋白,三个人正侧耳倾听,夏雪进来了。
大家眼睛向着寝室的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五官清秀,皮肤洁白的女生走了进来。
她盘着头发,只简单的穿了牛仔裤,蓝色的有些洗白了,上衣搭配白色的女式衬衫,一只手提着一袋卤味,另一只手拎着两瓶葡萄酒。
夏雪倚在门框上瞅着郑秋白笑,摊开双手立在半空中:“有没有绅士风度啊你们。”
郑志波赶紧起身走近,便上前将她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
“你看,你看,来了就来了,还送什么礼。”
郑志波看着夏雪的脸颊又说:“我刚才怀疑自己有没有老花眼,原来真的是你,我是郑志波啊。
夏雪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苦了你们这帮男生,十一楼真真的没有电梯。”
“熟人相见,分外愉悦,有朋自远方来,幸会,幸会。”
“国家这么大,所有资源先改善祖国花朵们身上,咱们大学生自强自立。”耶,刘子民站起来推了推鼻梁落下鼻孔的眼镜,连续的毛遂自荐道。
懵圈的郑秋白,夏雪到了身边也没反应过来。
夏雪说郑志波长高了,还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姐姐一样气质。
她的手按在郑秋白肩膀上:“乖徒儿,看见为师高兴坏了吧,哈哈哈哈。”
郑秋白还没进入状态,笑的跟哭一样,说:“是啊,必须啊。”
主客欢天喜地,郑志波一再强调,红色脸盆没有洗过脚,恰恰新学校小卖部打折促销购的,请小姐姐放心食用。
夏雪朝大家微微一笑,在郑秋白身旁跟着他们席地而坐,默契的象夫妻。
“同学,敢问可有喜欢的人儿。”刘子民八卦的问。
刘子民额头挤了挤眉头,“有男友了吗?”
夏雪微笑摇头。
“喜欢的人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郑秋白怒视刘子民。
夏雪托腮调皮一笑,“上次喜欢的人在这里。”
她面朝郑秋白的眼睛看了看,指了指他:“我迷恋过他,真的。”
刘子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吗?”说完做了个擦汗的动作。
郑志波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端坐着,手舞足蹈起来:“以前我们很小的时候,她和他无话不说,青梅竹马,我们只有羡慕的份。”
想起少年时期,想起夏雪曾经的不告而别,想起李雪琴昨天的决绝。
我们一直坚持认为,欢笑并不是人的特质,而饮酒作乐才是。
冬去春来,新生的葡萄结出了深郁、透紫的果实。
一些没有被贪嘴的鸟儿看中的浆果落入泥土中,动物们发现这种神奇饮料,并畅饮作乐。
热爱饮用这种饮料的动物,就包括了人类,也包括现在的郑秋白,一瓶葡萄酒尽落他的肚子里,伤心处,他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夏雪安慰大家说:“失恋了,哭几下就好了,时间会是最好的解药,哭吧,痛快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