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老茶”奶茶公司来电话吗？”游乐场刚来不久的陈小平问道，他国外刚回不久，一直也在寻找可以投资的项目。

“还没，应该快了，再等等。”郑十七在打捞小金鱼，要给小池子清洗消毒。

到了中午吃过饭以后，有个网名叫“老茶.老三”的微信号添加了郑十七，隔着手机屏幕，一阵寒暄过后直奔主题，韩老三交代郑秋白下午三点左右做好准备，公司会有三个人通过微信视频与他谈话。

视频那边一男两女并排坐着，笑容可掬，男的三十上下的年纪，戴着眼镜，一直对郑十七保持着微笑，俩个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交谈的气氛很不错，家常，什么都聊，后来正式邀请郑十七前往参加面试活动。

有人没有见过大海，以为江河最是壮丽，而有的只是见到一片落叶，却能看见整个秋天的风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知晓天地之广。

按照“老茶”公司的要求，郑十七联系了郑秋白，父子俩兵分两路直奔“老茶”总部。

当夜郑十七先到的浙江台州大溪镇，“老茶”总部小马打来电话，询问是否找到下榻的酒店，直接报上公司的名字会打折很多。

郑十七估计面试也就一个早上的事，也没带包裹，登记拿了房卡就往酒店外面散步去了。

一个人走在这个陌生的镇上，“老茶”公司在三楼，灯火通明，不知道明天的结果，离开时，北风里，他抬头挺胸。

只有这样的季候，方能把人的品性磨练得青松般挺拔、坚强。

抬头，落光叶的枯枝正在肆虐的北风里狂舞。

冬夜漫长，路人稀疏，寂寞人有，欢乐的人也有，倒是他不敢躲进他乡的被窝，毕竟不是安乐窝里成一统，就在异乡脚步声里，郑十七黯然自问：冬天转眼即过，来年春天我将以什么姿态进入呢？

第二天早上，在酒店吃过免费早餐，直奔“老茶”公司大楼。

路过一家工厂，里面一片竹林，看见一只麻雀于枝头欢叫；麻雀如前，不花哨，不亮丽，声音也不显山不露水地平淡。

郑十七心中涌起对它的敬意来，就在这个结着薄冰的清晨，许多美丽的候鸟早已飞得无影无踪，而它，仍坚守于屋前的那片老竹林，继续它生命的歌唱。

郑秋白已经从广州也到了此处，郑十七眼前的儿子，年轻，散发着朝阳的气息，郑十七询问了夏雪和孙子，郑秋白说岳母请假下去了一段时间。

他也表示支持老爸再次创业，只是这次跨行的尺度比较大，这倒是让他担忧，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那天早上，“老茶”公司九个人轮番对父子俩进行了洽谈，场面堪比考公务员面试，现场人来人往，从大家嘴里得知，一百个人可能有一个人会通过加盟。

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早已散去，“老茶”公司总监是个长得很靓丽的女子，她语重心长对郑秋白说道：“秋白，你是我见过优秀的年轻人之一，你的父亲很多理念是对的，我们古话说一步一脚印，也是很多人和事总结来的，无论今后你们有没有加盟我们，你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爸爸身上有很多品质与想法，是你可能一生也学不完的东西，也包括我。”

总监年纪和郑十七相仿，她的语气几乎接近哽噎，旁边的人一句话都没有插进来，大家静静地听。

临别时总监说这是公司历史面试最长时间的一次，四个半钟头。

在送走郑十七父子的间隙，她对郑十七说：“您儿子主观意识非常强烈，几乎容不下任何的意见，他目前是你事业上的拦路虎，但假以时日，他明白了人生很多道理时，他的前途不可限量，这过程以后你会受很多委屈的最”

她在跟郑十七握手道别时：“郑大哥您是个伟大的父亲，对了，我们公司韩老三，他今天临时出差杭州，特意托我向你到来表示欢迎。”

走到一楼时郑十七对他儿子说：“不要在意公司的人说的那些，这家公司不行，我再找家资质差不多的奶茶加盟。”

“爸，这个公司的人好像觉得将来你会自创出一家与他们抗衡的奶茶品牌来。”

父子俩个匆匆见面又匆匆别过，一个人往福建方向，一个人往广东走，俩个背影不一会儿的距离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