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我，我无话可说

余裕心中了然。

就在这时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低头一看，他胸膛上的口子淌出的血液，速度明显变缓了不少，他能清晰感知到，若是此时没有魔种气息的话，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了。

他深吸一口气，咬了一下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迄今为止，一共出现了五个青姝，第二个青姝已经被第三个杀死，第一个和第三个已然在先前暴露，铁定是假的，那剩下有可能是真的青姝，就只有第四个和第五个。

渐渐地，余裕心中生起了某种想法。

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第五个青姝，淡淡说道：“你说她是假的，你有什么依据吗？”

“当然有。”

第五个青姝从袖中拿出五张手帕，在余裕面前一一摊开，余裕朝那些手帕望去，皆是有些眼熟，其中之一就是那张帝悠赠予她的“垂柳书生图”的手帕，其余手帕无论是新旧还是款式都相差无几，但在观察入微的余裕眼中却还是一眼看出区别，一张是在梅园黑市出口附近的读书亭中，因为照顾墨红霜那奇怪的癖好，他用掌心血染红“三痴丹”后，青姝为他包扎伤口所用的，另外一张是为了换洗时所用，还有一张他虽未接触过，但见青姝拿出来过，那应该是青姝自己所用，最后一张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青姝哭鼻子时，他给她擦拭泪珠的，只是青姝还未还给他。

注意到余裕的脸色变化，第五个青姝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向第四个青姝：“这些东西，你有吗？”

“我......”第四个青姝脸色一变，支吾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兄，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第五个青姝刚要向余裕靠近，却被余裕伸手制止了，此时的他，因为流血过多，脸色变得如纸一般，白得吓人，身子也开始支撑不住，他也只得靠着一旁的树干，才能勉强站稳身姿。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是让你带阿蒙去安邦学宫寻求救援吗？”余裕冷声道，“你连我这个‘祭酒’的话都敢忤逆了是吧？”

第五个青姝脑袋摇个不停，赶紧辩解道：“师兄，我先前已经把阿蒙送到了安邦学宫的门口，这才折返回来的。师兄是了解青姝的，两三里的路途，对于青姝来说，并不算是遥远。”

关于这一点，余裕倒还是认同的，他不知道青姝此时的体能是否能比得上正常状态下的自己，但相比起常人，她确实是强悍不少，再者，当他给青姝二人争取时间，让他们远离这是非之地时，其实也不指望青姝能够乖乖听话，因为这才是他认识的青姝，那个把自己看得比自己的名誉、贞洁甚至性命还要重要的青姝。

在余裕沉默的间隙，第五个青姝已来到余裕面前，她恶狠狠地盯着剩下的三人对余裕说道：“师兄，她们都是假的，赶紧杀了她们。”

余裕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第五个青姝，眼眸深处明灭不定，他终究开口道：“好。不过此时我体力快到了极限，你来扶我一把。”

第五个青姝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她大步上前，赶紧把余裕搀扶住，在两人来到第四个青姝面前时，余裕看向他冷漠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无话可说。”第四个青姝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一副欣然受死的模样。

“那好。”余裕提起手中的压裙刀，一抹寒芒在刀尖生起，划过整个刀刃，同时也折射在所有人的面颊上，当在场之人都以为第四个青姝马上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余裕原本自然下垂的左手猛地抬起把第五个青姝擒住，握着压裙刀的手手腕一翻，直接划向第五个青姝的脖颈。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在场的青姝们都未曾反应过来，就连第五个青姝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余裕，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发布出一点声音，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再无动静。

第四个青姝本已闭上双眼，准备好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想会是如此的结果，她手脚冰凉，目光呆滞地看了面前的场景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了呼吸，紧接着她赶紧拉到第五个青姝的尸身前，从其手中取下那五张手帕，拿出其中一张，一言不发地来到余裕身前，为他包扎起胸前的伤口。

余裕目光柔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轻声说道：“你会怪我吗？”

虽说杀的是假的青姝，但那人却与真正的青姝一模一样，若换成常人，下手的那一瞬间，势必要克服极大的心理压力，而余裕却是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是斩杀一只与他没有一丁点儿羁绊的妖兽一样。

青姝摇摇头：“我说过，我的全部往后都是师兄的，其中也包括我的命。若是师兄需要，随时都可拿去便是，青姝心甘情愿。”

余裕无奈地摇头，伸手揉了揉青姝的秀发。

青姝的动作很是熟练，不多时就把余裕胸前的伤口包得严严实实，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此时，她似乎才后知后觉，察觉到先前命悬一线的她，身处何种境地，当即脚下一软，瘫坐在一旁的草地上。

等她回过神来，她看向余裕问道：“师兄刚刚是如何辨别出我的？”

“感觉吧。”余裕若有所思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发现，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而且我一直在观察你，只有真正的青姝，会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的伤势上。”

青姝面颊微红，低下头去没说话。

“能跟我讲讲，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余裕向青姝问道。

提到先前的事情，青姝脸色微微一变，心有余悸道：“当时你和草茫茫纠缠在一起时，我遵循师兄你的嘱咐，带着阿蒙立即动身前往安邦学宫。可奇怪的是，我分明是按照原路返回，可路上的景象却大变了样，不仅如此，明明只有两三里的距离，我们二人在林间穿行了许久，却无法与其靠近分毫。”

听到青姝的描述，余裕也是心头一沉：“这头草茫茫确实是很不一样，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它不仅能藏身于草木，甚至已经能影响到周遭的环境。我们可能到此时，都一直处于它所制造的环境当中。”

青姝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你在此地，那阿蒙呢？”余裕环顾四周问道。

“在一番折腾后最终确认凭借我们的实力是走不出后，我们便再度回到了扎营的山坡上，阿蒙怕自己前来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我们的累赘，便暂时留在了那边，这一会儿估计正在读书。”青姝面色复杂道。

余裕点点头，这确实很像阿蒙的作风。

经过简单地交谈后，余裕抬起头来，神色淡漠地看向第一个和第三个青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