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良辰美景虚设否 - 吾证吾道:大山的孩子直指天命 - 对酒当舞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220章良辰美景虚设否

米和暖一口把羊胸油吞下,抱起一杯茶水蹲在一旁,看向余裕的眼神宛如两汪清泉:“余师兄的意思是,等到夏日的时候,天外楼就会开始卖烧烤?”

“要看心情。”余裕翻动着手中的烤串,青姝目不转睛地用半截枯草在上面刷油。

“是要看到时荷包里有没有铜板吧?”东山毫不客气揭开了余裕的老底。

余裕面不改色,转头对青姝说道:“多拿些辣椒过来,给我往死里放。”

东山顿时脸色大变,赶紧从余裕手中抢过几串羊肉自己烤了起来:“余裕,你有失君子之风,不讲江湖道义。”

余裕两眼翻到了后脑勺:“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的?”

东山神色一滞,在脑海中迅速翻找有力证据,最后竟遗憾地发现,眼前这名比大多数都像读书人的读书人,竟真从未标榜过自己是君子。也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你昨日下午说过。”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那是正蹲在角落烤红薯的赵时茉,联想起先前的一些事情,在场之人顿时看两人的眼神骤然变得怪异。

注意到青姝也有些失神,余裕心中一慌,立马解释道:“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当时只是想要尝尝她的一个烤红薯,她毕竟有两个,可她愣是不给我,还拿剑威胁我,然后我就说我是君子。”

说到最后,余裕自己都发现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他顿了一下,望向众人:“我这样说,你们能理解吗?”

“我们又不傻,怎么会不懂呢?”东山咬着嘴里的羊肉串,铁签签都要被他咬断了,手指关节更是被他掰得噼里啪啦作响,“这两日,我还时常后悔当时揍你的事情,现在看来,我似乎还揍少了。”

米和暖三人面面相觑,眼角都带着一缕微笑,一副看好戏的架势;而作为当事人的赵时茉,相较于眼前的场景,她似乎更关心火堆旁的烤红薯;公良驹不知何时站在了范玉玺身旁,两人对视一眼,相互举杯喝了一口;正借着火光看书的阿蒙在此时抬起头,俨然一副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况的表情。

青姝一阵纠结,最后还是伸出双手挡在了余裕面前,她望向东山正声道:“东山,你不准欺负师兄。”

“嫂子你让开,我是在替你出气。”东山目光直勾勾盯着余裕,把吃过的铁签扔在一旁,面无表情道。

“我能理解你的好意。”青姝底气不足,眼眸低垂,轻声道,“可是我并没有生气呀。”

看着青姝柔弱可怜的样子,东山如同蓄满力量的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余裕转头看向一副置身事外的赵时茉:“你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有什么好说的?”赵时茉抬头看了余裕一眼,冷声道,“再说了,就算是我找阿蒙这样的,也不会找你。”

此言一出,几家欢喜一家愁,阿蒙哭丧着脸望向赵时茉:“时茉,就算是你不愿接受我,也不用如此讽刺我啊?我阿蒙何德何能,还能与余师兄相提并论?”

赵时茉闷哼一声,不说话,继续烤她的红薯。

不过场间经此一遭,再度恢复成先前和和睦睦的气氛。

就在大家相谈甚欢的时候,却猛地发现,本来酒量不佳的公良驹,正蹲在范玉玺身旁喝闷酒,而当大家投去疑惑的目光,范玉玺也是一脸迷茫地摇头。

东山提着一个酒缸来到公良驹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公良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面露惊恐道:“东山兄,我只是想要借酒消愁,你也不至于直接把我给送走吧?”

“男子汉大丈夫,喝酒的时候都怂,还能成什么大事?”东山面色平静,云淡风轻道。

公良驹面色变了变,双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本来要死要活的他霎时间容光焕发,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只手猛地提起酒缸,直接往自己嘴里灌去,只是由于酒缸开口实在是太大,接下来的画面与其说公良驹是在豪饮,还不如说他在拿酒水洗澡。

余裕蹙了蹙眉,低声跟青姝吩咐了几声,青姝小跑回去取了几只白瓷碗过来,当看到她递过去的碗时,东山和公良驹同时向余裕投来微微诧异的目光。

“我天外楼家底薄,可经不起你们这般浪费。”余裕沉着脸,语气不善道。

“这可酒是我带来的。”公良驹面露疑惑,反驳道。

余裕依旧不声不响翻动着手里的烤辣椒:“你的就能随便浪费吗?”

公良驹哑然。

一阵噗呲声响起,当众人看向赵时茉时,那张绝美容颜顷刻间又恢复成冷若冰霜的模样。

东山和公良驹面面相觑,片刻后,东山还是把白瓷碗接过,但还是嘴上不饶人地戏谑道:“有了家室就是不一样啊,想不到一直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只图自己活得爽快的余裕,时至如今,也有开始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时候,也会学着去过日子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青姝大致能猜测到,让余裕发生如此转变的契机何在,她悄悄抬头望向脸色变幻个不停的余裕,小声为余裕辩解道:“其实师兄一直都很会过日子的。”

“嫂子你不必为他强行挽尊,他什么德行,我还不了解?”东山感慨,“他能遇到嫂子你这样贤淑的良配,那是他的福分。”

青姝脸颊微红,刚欲再说些什么,却是听见范玉玺一阵干咳声:“我没记错的话,今夜我们是在此吃烤串的,可不是吃狗粮的。”

青姝脸色更加红润,众人哈哈一笑。

时间如同落入湖水中的雪瓣,一点一滴消散,今夜天气极好,过了三更,大雪骤然停歇,月朗风清,湖泊两边,两团火光跳跃,只是一边热闹不减,另外一边孤寂一人,形成鲜明对比。

就像是当初在鹤城的那顿酒一样,到了后半场,大家都在火堆周围,但三三两两早已各自围坐在一圈。

公良驹被东山灌得七荤八素,哇哇吐了又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只是嘴里每吐出十句话,有八句话都跟魏朵朵有关;另一边,舒愚夫和牧鸢勾肩搭背,相互划拳敬酒,米和暖可能害怕再次出糗,喝了几杯后,就独自端着一杯清茶,一脸轻笑地注视着两人,眼神偶尔瞟向另一边的余裕;赵时茉依旧蹲在地上烤红薯,只是火光照耀下的她,使人已经分不清此时的她,到底是她,亦或者是她的妹妹赵折竹,余裕甚至觉得,这一晚上两姐妹已然切换了好几次,要不然,看她吃了好几个烤红薯的样子,正常人早就吃吐了。

青姝可能是真的累了,没过多久,就趴在余裕怀里沉沉将睡,余裕也催了她好几次要睡觉回屋睡去,可都被她用各种理由拒绝。

湖泊对岸,陆一整整一晚上就动过一次,添了一次干柴。

余裕粗略地算了一下,他带来的干柴,一次性大概能燃烧六个时辰,一次也就放了四五块的样子,按照这个速度推算,他所带来的干柴,让他在湖对岸坐上个四五天完全没有问题。

余裕心头一颤,那个时候,刚好就是雅集开始的时候。

“陆一啊陆一,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余裕轻声唏嘘。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青姝,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余裕:“原因?什么原因?”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余裕白了青姝一眼,“就是这个原因。”

青姝只听清了良辰美景和千种风情,前面和后面都没听清,当即往余裕怀里拱了拱,掩盖住自己发烫的脸颊:“有外人在哩。”

此时正往这边看过来的米和暖,在听说此话,眼神略显不自然地转向他处。

余裕冲她尴尬一笑,把青姝身上的毯子拉了拉,把她连头带身子整个盖住,但马上又觉得不妥,有稍稍把她脸露出一半来,没好声气道:“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青姝声音模糊地嘟囔了一句,两手把余裕抱得更紧,没多时,就响起咻咻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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