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这种事情，我们需要私底下悄悄说

余裕又接连尝试了几次，无一例外地幻化成功了。

注意到余裕脸上略显纠结的神色，葫芦忍不住开口道：“试试吧，你现阶段也仅能化其形，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其实就是高级点儿的障眼法，并不是真的改变身体结构。”

余裕这才松了一口气，心念一动，他的模样瞬间化成了姜桃的模样，发现他的身躯确实没有任何改变，仍旧只是表面那层气息变换了模样后，又接连把他现在熟识的几名少女都试过一遍，也都与其本人别无二致。

“你先前所说，我现阶段仅能化其形，也就说若是我的《鹿鸣》继续精进，还有可能实现其他效果？”余裕问道。

“岂止。”葫芦不屑道，“《鹿鸣》的第一层化其形，第二层演其神，第三层替其身，第四层夺其运，第五层占其存。”

余裕重新恢复本身面容，眼前一亮道：“展开说说。”

可能是因为葫芦确实是没想到，余裕能够在如此短时间领悟《鹿鸣》第一层，心情大好，于是也难得有耐心地给余裕讲解起来。

“第一层，化其形。就如同你刚刚体验过的那般，他其实就是你通过《鹿鸣》的呼吸吐纳，形成一种与你融为一体的气，只是这种气，它并不在你体内，而是一直萦绕在身子外边。它可随你心意，肆意幻化成任何你能记得人的外形，只不过这种几乎是‘障眼法’的手段，也只能哄哄肉眼凡胎的世俗之人，或者境界较低的修行者。”

“打断一下。”余裕举手道，“这个境界较低是到什么级别的？”

葫芦沉思片刻后，答道：“约莫文道五境。”

余裕可才见识过四境青杉的手段，更别说是五境，余裕忍不住对葫芦翻了个白眼，你对“境界较低”这几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咋了？”葫芦也注意到余裕神色的怪异。

“没事，你继续。”余裕道。

葫芦也没再多问，继续道：“第二层，演其神。顾名思义，就是在第一层的基础上，能够自然而然根据你所化之人的性格秉性游走世间，常人难辨真伪。”

“这个常人不会是圣人以下吧？”有了前车之鉴，余裕对葫芦认识的境界划分有了更大的阈值，抢先开口道。

“这个倒不是，你既然容貌和性情都一致了，其实绝大多数人光凭这两点，就很难辨其真伪的，只不过到这时其实漏洞还是有很多。就比如，你化成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无赖，若是你本身就是女子，你仍旧无法做床笫之事的。”葫芦解释道。

余裕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于是就有了第三层，替其身哇？”

“你所说的事实确实不错，但把其间逻辑弄错了。”葫芦不厌其烦地说道，“《鹿鸣》最终的结果是第五层，蒙蔽天道的眼睛，占其存在。前面都是通往这个最终目的的过程，此前的形、神、身、运，也只不过是现阶段所能达到的效果，其间逻辑是连成一条线的递进关系，而不是因果关系。”

此情此景，来自地球的余裕，很想来一句“大师，我悟了”，但他却深刻明白，搞清楚这基础的逻辑对于修行者的道心很是重要，就比如因果，它是先有因才有果，若是有人认为先定下一个结果，再由果去种下一个因，在大道规则里，那就是本末倒置，为世间所不能容的。

余裕郑重地点头：“你继续说。”

“第三层，替其身。到了这一步，几乎在人间，你可以毫无破绽地伪装成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生死之交手足兄弟、血脉相连至亲至爱、相濡以沫床榻夫妻，再无人能明辨真假，若是你用心些与人相处，搞不好隔一段时间，就算是本尊回到ta身边，他或许都会选你而不是ta。”

第三层是前两层水到渠成的事情，但却让余裕有些细思极恐，后背发凉，若是这世间除了他和葫芦掌握到这一层，他就可以替代掉他想要替代的任何人，那之后，就没有人能够判断，自己的挚友、兄弟、双亲、枕边人还是不是本人。

“这世间，应该除了你我，就只有我那大师兄会《鹿鸣》吧？”余裕问道。

“那是自然，在这四海八荒，除了咱们仨这种绝无仅有的妖孽天才，其余人估计就算是把《鹿鸣》甩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如同看无字天书一般。”葫芦信心满满道。

“那就好。”余裕长舒一口气。

果然在哪个世界都一样，越是收益高的行当，学习门槛就越高。

“那第四层就是夺其气运了？”余裕问道。

“可以这样说。”葫芦接话道，“这一步主要是和天道较量。天道作为万道之长，替代大道掌管世间。而天道辨别一个人可不是因为单纯的长相和性情，而是每一个人独一无二的气运，而这种气运，在圣人之下，只有天道能够辨别。只有完全夺取了对方气运，才能占据对方在这个世间的存在，真真正正成为那个人。”

在解释完《鹿鸣》的五层含义后，余裕已然汗流浃背，在某种并未发生情况的后怕之余，他也感觉有些庆幸。

庆幸《鹿鸣》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余裕脑海中闪现出某种可能，虽然那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但也让余裕心潮澎湃起来。

“吾劝你早日早日打消这个想法。”葫芦毫不留情道，“圣人是另外一个层次的存在，并且，只要你还在人间一天，你就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

“能瞒过天道，却无法逃脱圣人的眼睛。圣人难道是比天道还要高一等的存在？”余裕一如既往地会抓重点。

“妄议圣人和天道，你这小娃娃真不是嫌命大？”葫芦突然厉声呵斥道。

余裕缄言，但马上又听葫芦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种事情，我们需要私底下悄悄说。”

余裕翻了个白眼：“你好好一个葫芦，如此骚-包真的好吗？这很不好。”

葫芦不理会他，继续早先的话题道：“圣人和天道孰强孰弱这个问题，要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天道作为大道在人间的代言人，以大道之威，行天道之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它与圣人处于同一层面，但天道无情，它只认规则，破坏规则者，无论是谁一视同仁，得而诛之；圣人则不同，他们成圣成祖虽需要无数机缘气运，但同样也是各大族群乃至一些宗门家族以无数资源堆积起来的，他们悟道有成，飞升到上界，却仍要为自己的族人以及子孙后代谋取福祉，保证香火不会凋零，在某种层面来说，圣人其实也是破坏规则的帮凶，只是他们的手段更为高明罢了。”

“那天道不会和圣人们打起来吗？”余裕疑惑，既然都是为自己人争取好处，那势必就会触及到天道规则。

“天道、圣人虽已超凡入圣，不受红尘束缚，但他们依旧在大道规则之内，而大道规则的其中一条，圣人若要在人间行事，也必然要遵循天道规则。”葫芦解释道。

“懂了。”余裕豁然明白，为何那些拥有圣人的势力们，明明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手，却要潜心于算计和权谋，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在天道规则的约束下，他们仅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