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三千跑路资金 - 人生巅峰 - 沐七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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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三千跑路资金

第二天一早,江妈妈起床,给两个女生做了拿手的腌肉酸菜包子,配了鸡蛋、小米粥。这简单清爽的早餐,吃得顾念鼻子一酸,就想起在养父母家那些清贫快乐的日子。

江妈妈并不知道顾念的身世,看她默默无语,只顾低头喝粥,以为她不高兴,“今天上午若初带你在明山转转,中午我给你们炖猪排。”

顾念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谢谢阿姨。可是,我就是来看看若初,一会儿就要走!”江若初吓了一跳,飞了个白眼,“在别的地方逗留十天半个月的,怎么在我这里就不行了?”

顾念没说话,很认真地和江爸江妈道了别,然后就出来。

江若初拉着她的胳膊,质问,“你抽哪门子疯?”顾念撇撇嘴,“明山有什么去处?有什么风景啊?”

明山是个富饶的平原地区,不是依山傍水也没有名胜古迹。做为明山人,提到这一点就是底气不足。然而,江若初仍然十分豪气地挺直腰,“我明山有成片成片的葵花,有玉米,有小麦——,当然,最美的风景就在你对面啊!”

顾念夸张地哈哈大笑,“嗯,你美可惜我不是男人,这个诱惑不了我!你送我去车站!我就是看看你!你还没被无聊的生活弄残了!”

江若初顿时泄了气,幽幽地说,“一息尚存。”顾念拍拍她的肩膀,“一定要坚持住,不然我走南闯北眼红谁去!”

两人打了辆出租车,车子上正放着一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歌,乃是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顾念原本兴致勃勃,突然就神色暗淡,“若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停地奔波吗?因为一停下来,我就发现自己无家可归。”

她轻轻地靠在江若初的肩膀上,江若初跟着心情沉重,“我知道啊!可是,你亲生父母那里回不成了吗?”

顾念轻轻叹了口气,“送走我以后,他们如愿生了个儿子。我那个亲生弟弟在国外留学。他们家中空落落的,才让我回去当小棉袄的。可惜,我不想让他们要风得风。”

江若初侧过脸,看着她一脸疲惫,“你可以有自己的家啊。别走了!我可以约一下范易阳的。”

顾念羽翼似的睫毛一动不动,江若初想试探一下她的态度,然而她不动声色,江若初以为她心不动。顾念心平静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当时跟范易阳说,死也不来明山!现在,我也不会在这里停留。我跟范易阳缺了男女朋友之间的互动,更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互相欣赏。当我们的生活理念出现分歧时,这种欣赏也不复存在了。他还有那种小农意识,我挺瞧不上的。”

江若初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了地,然而,顾念再没有提起范易阳,她也就放心地不说。顾念是那种坦荡磊落勇往直前的人,她的那些顾虑倒显得过分小心翼翼了。

送走顾念,江若初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街道边上有环卫工人推着清洁车,虽然已经是秋天,然而这个季节的太阳火辣辣地。她就想起在炎炎烈日下秋收的范易阳来,整个人也跟着沉沉的。

回到家中,江妈妈并没有做猪排骨,只是把前一天的剩饭热了热。江若初愤愤不平,想质疑到底是谁的亲妈?可是,看在她热情招待顾念的份儿上,将就着吃了。

当天下午,江局长抽空去乌县处理一桩家庭纠纷。江若初闲坐在家,跟着去凑热闹。

傍晚时分,父女俩到姑姑家,屋里一片狼藉。茶几、凳子、碗、杯子扔了一地。姑姑坐在地上哭泣,姑夫躺在床上鼾声如雷。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儿,江青雅见哥哥来,原本低声啜泣换成嚎啕大哭。

江若初上前一步,把姑姑扶到沙发上坐了。江成山一进门,就猜到怎么回事儿了,他阴着脸,“孩子呢?”

江青雅抹了把眼泪,“在姥姥家呢。”江若初看着姑姑胳膊上青一片紫一片,回想起姑姑结婚时的热闹场景,不禁对婚姻一片悲观。

江成山叹了口气,“他为什么打你?”

江青雅渐渐转变成抽抽搭搭,“因为,厂子里不景气,好几个月都不发,工资了!我想,开个小超市......他不同意。说我,看不起他。他一喝酒回来就打我——我,我找他的时候,他就一穷二白。我要是看不起他,能跟他吗?”

她突然抬起头,左脸肿得老高,眼角还有一片乌青,江若初心里揪心似的疼。江青雅顾不上这些,突然抓住江若初的胳膊,“若初,你以后找对象,千万别找相差太多的!真不行,你看姑姑!”

江若初看着白皙的脸上青一片紫一片,左脸肿得象馒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她是五爷爷家的小姑,虽不是亲姑姑,但胜似亲姑姑。江成山没有姐姐妹妹,江若初没有亲姑姑,江成山一直把她当亲妹妹,就连她的婚事都是江成山给操持的。

江成山气得暴跳如雷,不顾局长的身份,抬脚踢了一下茶几,“前几次打你,还顾及你的面子,不打脸,这次倒好!蹬鼻子上脸了!”

他扭过头,看一眼门口呆立着的张二,“打两盆水,浇醒来!”

姑姑的房子五十多平米,只有两间,一间厨房兼餐厅,一间客厅瘦卧室,中间用隔离板分隔,江成山见妹夫若无其事呼呼大睡就气不打一处来。

张二正要去厨房拿盆,江若初灵机一动,“二哥,你车上好像有水管子!”张二咧嘴一笑,就跑出去。不一会儿,果然拿了一根管子,一头接在水笼头上,另一头对准姑夫的鼻子,好一阵喷洒。

姑夫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嘴里嚷嚷着,“江青雅你个死人!竟敢喷老子!”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揪开水管子,跳下床来,看见张二,“是你害老子!看老子打死你!”

张二退后一步跳开来,江成山沉声喊,“打!张二!打坏了算我的!”

姑夫这才转过眼,看到一墙之外的江成山,一个箭步划过来,“呀!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快快!快请坐!”

江成山看着妹夫一脸殷勤,哼了一声。妹夫马上跪倒在地,扇了扇自己的脸,“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哥,下次我不敢了!”

江若初扫了一眼姑夫的脸,瞪大眼睛,“咦!姑姑脸被打肿了,你打了两下怎么都没反应?”

江成山背过手出门来,江青雅连忙跟在后面,“哥!我不想在家里呆着了!”江成山叹了口气,“你们终归是两口子,孩子也不小了!这日子还得过!”他扭头瞪着妹夫,“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妹夫连忙说,“不敢了!不敢了!青雅你原谅我!”

江青雅冷冷地扫了一眼,执拗地跟在江成山后面,仿佛只有他才能保护她。江成山只得大手一挥,“好了,青雅去我那儿住几天,你不用担心。”

几个人一路无话,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回到家里,江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姑姑心事重重地吃了几口,就回到江若初的屋间。江爸爸吸了一口烟,“哎,若初,你劝劝你姑姑!”

江若初答应下来,她回到房间,黑乎乎的,姑姑缩在床角。江若初给她拿了一块毛毯,自己在另一侧躺下,拧开台灯,拿着一本书慢慢看。

过了好一会儿,姑姑轻声说,“哥哥让你劝我了?”江若初放下书,愣了一下,“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劝,反正看你这样,我就不敢结婚了。”

姑姑叹了口气,“可以结,但找个条件相当的,钱,家庭,文化。你不知道,你姑夫敏感自卑又易怒,我迁就的很辛苦。”

江若初就想起了范易阳,心里也跟着有些灰心。顾念不肯迁就他,是不是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可是,她该怎么办?都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姑姑被姑夫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姑夫都会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有下一次,每次乌县打电话来,就是因为姑姑被打。

爸爸让她劝姑姑。可是,江若初不明白的是,受害人是姑姑,为什么不去教训姑夫,反倒来劝她?劝她为了孩子忍气吞声?可是姑姑这一辈子就活该忍受这样的侵害吗?

她也知道,女人在婚姻中历来都处于弱势。江若初自觉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但如果换了她,她宁愿去死,也要两败俱伤。什么孩子,什么家庭,女人一辈子凭什么就要顾虑这些,却从不考虑自身的幸福?如果婚姻之于女人就是这种无条件的牺牲,那她宁可不要婚姻。

爸爸妈妈那一代人理解不了她的想法,在他们的思想里,女人就是温柔顺从唯命是从,为了孩子家庭无私奉献,可是,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江若初盯着姑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为什么不离婚?”姑姑猛地瞪大眼睛,“我提过离婚,你姑夫不同意。我们家也不同意,全都不同意。你姑夫就让你弟弟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哭,离不了!”

江若初灵光一现,脱口而出,“姑姑!你跑吧!跑到南方,找一份工作,可能会苦,但不受气!我有三千块钱私房钱,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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