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流行百年的灵异经典（中）》（26）
魔胎初动
〔美〕杰里·克里弗
我陪爱丽丝去医院。她说最近胃不太好，连闻到香味都有想吐的冲动。我帮她特地请了一个上午的假。我时常在想，什么时候我和爱丽丝关系变得这么好。虽然我们在同一家公司，但不是同一个部门。况且我是主管，她只是一个普通职员。细想，这关系微妙的变化，似乎是半年前的事了……
半年前，爱丽丝的丈夫科瑞尔遭遇意外车祸身亡。他们共住的房子是租的，爱丽丝突然间没了立足之地。公司知道我单身住一套公寓，有好心人将她的情况告诉了我，征求我的意见，看是否能让她租个房间。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同时我说“可以不交房租”。一个星期后，爱丽丝搬了进来。
我和爱丽丝正在候诊室等诊断结果，窗外细雨蒙蒙。爱丽丝一脸惆怅，没有言语。我不住地安慰她说，“没事的。”
很快，医生出来了，我们赶忙迎了上去。
“医生，我的胃没事吧？”爱丽丝问。
“没事，你的胃很正常。”
我和爱丽丝同时松了一口气，一颗挂住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你的尿液检查报告显示，你怀孕了，小姐，要注意休息。”医生温柔地吩咐道。
“什么！我怀孕？”爱丽丝顿时愣住，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急了，抢过话头，“医生，你一定是搞错了吧，这不可能！她丈夫去世了，我和她住在一起，生活起居、上班，都在一起，她干过什么事我都知道，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丈夫的事！”
“我敢肯定没有错，而且我可以确定她怀孕的日子是上个月的6日、7日。”医生很冷静地回答。
“那肯定错了，因为上个月那两天我来例假，她可以证明。”爱丽丝指着我说道。
“是的，我记得。”我急忙说道，“爱丽丝有严重的痛经状况，每个月都是我帮她料理生活。上个月那次她疼得特别厉害，后来我给她买了止痛片。我想得起来这些。”
爱丽丝还想解释几句，医生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说道：“小姐，不管你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检查是肯定没有出错。”
“肯定弄错了，误诊或者弄错病例证明，不是也经常会发生吗，也许我的病情判断也弄错了。”爱丽丝着急地说道。
医生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了，他严厉地说道：“小姐，这是正规医院，请你把‘经常会发生’收回去，还有病人等着我看病，请自便吧。”
说完，医生转身走了。无奈之下，我劝爱丽丝回家，顺便买了便当回家。回到家，爱丽丝什么都没吃，靠在沙发上发呆。我知道她无奈，也委屈。盛了一碗便当，在她身边坐下，安慰她道：“机器检验也有出错的时候，别想了，我相信你，吃吧，下午还有工作呢。”
爱丽丝点了点头，低头扒了几口。可是，她那剧烈的呕吐突然袭来。吃晚饭的时候，爱丽丝仍然没有摆脱呕吐的情况。这似乎就是怀孕的征兆！但是我仍相信是她的胃出现了毛病。可是，我难免还是会过问，因为我担心她是真的怀孕了。于是我拉她到我房间里坐着。
“爱丽丝，你听我说，你真的……干过什么吗？”说出这句话时，我感觉自己有点口不择言。
爱丽丝摇了摇头，脸上挂满了泪痕，哭诉道：“左拉小姐，难道你也在怀疑我吗？”
“可是你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相信我，我替你保守秘密，真的！你说出来吧。”
“可是我真的没有！”
或许她真的没有，我责怪我的多心。但是我突然想起——她这个月没来例假。我想起上个月公司来了个德国的客户，他特别喜欢爱丽丝，还请她吃过饭，“会不会是……算了，不想了，”我停止思绪，决定相信爱丽丝。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这个话题我们没有再提。
一天晚上，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左拉小姐，是我。”爱丽丝颤抖着声音说道。
“进来吧，有什么事？”我正斜躺在床上看书。
“我……我想说，孩子的事是……是真的。”她结巴地说道，声音很弱，但我还是听得异常清晰。
“是谁的？爱丽丝，我理解你这半年来并不好过，我也不想窥探你的私生活，但是，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你应该把事情告诉我才是。”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还是很平静地跟她说道。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你肯信吗？”爱丽丝用试探的语气说。
“我怎么会不信你呢？说吧。”我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孩子是……是科瑞尔的！”爱丽丝战战兢兢地说。
“什么！科瑞尔？爱丽丝，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科瑞尔半年前就去世了……这怎么可能！”她的回答让我很失望。
“左拉小姐，真的，我真的没骗你！”爱丽丝突然哭了起来。“我知道我是说都说不清了，但真的是科瑞尔的啊！你记不记得上个月6号……”
“上个月6号不是你来例假吗？那天晚上你疼得哭了，我给你吃了止痛片，我记得。后来，我再回房看你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啊，你搂着科瑞尔的照片，脸上挂着眼泪。”
“是的，我梦见科瑞尔了。”爱丽丝面无表情地应着，接着说，“因为以前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科瑞尔从来就没有离开，即使是在他很忙的时候，他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他走了之后，我真的好想他，没有他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过……”
“可是这些和你那些事有什么关系呢？”我提出了疑问。
“我梦见科瑞尔，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在梦里，我和他做爱了……”说到这里，爱丽丝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觉得有点不可理喻，说道：“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啊，又能证明什么？”
“可是……可是我醒来的时候，我全身赤裸，衣服都丢在了地板上，而且我身上有他指甲的掐痕，脖子上还有他轻轻咬过的牙印啊！我又羞又愧，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要知道，我不可能咬到自己脖子的，而且，我从不留长指甲，身上的指甲痕哪来的？科瑞尔他有留长指甲！”
“这些都有可能是你自己做的，只是在梦里你不知道而已！”我有些生气她的胡言乱语，但我还是相信她是无可奈何才急得说胡话的。
“左拉小姐，你听我说完好不好。”爱丽丝哭得更厉害了，“左拉小姐，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在梦里告诉我他以后都会来陪我，不会让我痛苦。而且真的，在以后的每天夜晚，他都会准时到我的梦里。每次醒来我都是全身赤裸，身上同样留下了掐痕。可是有一天，我梦见他陪我去妇产科检查身体。科瑞尔高兴地告诉我他终于给了我份大礼，弥补结婚两年的空缺……”说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
“爱丽丝，”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不能用你的梦来解释一切，我对你的诉说很不满意，但是你又无法和我说清。”
“左拉小姐，其实，在去医院之前，我去了……”
“什么地方？”我意识到她要说问题的关键。
“佛尔瓦医院，给我看病的医生也说我怀孕了。”她补充道，“那可是城里最好的医院，我当时也认为是看错了。我还去做了b超，通过仪器我清晰地听到了胎儿的心跳，这是千真万确的。”
“竟然有这样的事？”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爱丽丝停止了哭泣，用手抹着未干的泪痕，“可是，医生和我一起看屏幕的时候，却怎么也看不到有孩子的迹象。连医生都说奇怪，说可能是仪器出了故障。可是我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无话可说，也只好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