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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

第一百十四章

“没想到白马警视总监家的公子会来拜访我。”妃英理放下了笔,对他投以微笑,“不会是受到九条小姐的委托,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情报吧?”她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到他身旁的乌尔宁加尔身上,“还带来了一位小朋友,这是检察院的新花招吗?”

面对这个微笑,白马探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因为四十二的关系,他一向对这类外表年轻,实则已经在自己的工作领域扎根了十几年且建树颇丰的职场女性怀有一种畏惧心,尤其当对方还是四十二的朋友时。

好在他来之前已经和这位任性的古代王达成了协议,没有他的示意,乌尔宁加尔不能擅自开口,否则还真不知道眼前的局势会失控t到什么程度。

“怎么会?九条小姐是一位自尊心极强的检察官,只有在法庭上堂堂正正地击败您,对她而言才算是真正的胜利。”白马探说,“何况,我最近将精力全部投入了‘血色油灯案’,并没有涉猎您经手的案件。至于这位小朋友……他是我母亲一位朋友的孩子,最近寄住在我家,因为我实在分身乏术,只好带着他一起出来了。”

“血色油灯案?”妃英理有些讶异,“真稀奇啊,我以为像你们这种侦探不会在意一件前因后果已经明了的案子。”

白马探露出了苦笑:“……您的口吻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她?”对方怔了一下,“是指白马吧,警方打算找她接手这起案件吗?”

“正在努力。”白马探回答,“她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说要考虑一段时间……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还没答应接手就已经算是好的开始,你们对‘好’和‘开始’的定义都挺乐观的。”妃英理打趣道,“不过相比她近两年对刑事委托的态度,这次的回应的确软化了不少,看来她对过往的岁月多少还是有点想念的……所以你特意来到我的原因就是这个?让我帮忙劝她接手‘血色油灯案’?”

“不,我找您是有别的事。”由于紧张,他本能地清了清喉咙,“业火教堂案件——想必您还有印象,当时您担当了犯罪嫌疑人,同时也是受害者的柏木澪的辩护律师,并邀请白马教授加入你们的律师团队。”

白马探停了一会儿,等待妃英理的回应……最后却只等到了对方失去了微笑的脸庞和漫长的缄默,他不得不补充道:“如您之前所言,我曾经的教导者白马教授已经离开刑侦领域两年,‘业火教堂案’是她最后一件经手的案子。很显然,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因果关系。”

他试图用自己和四十二的关系减轻妃英理的警惕心,但结果很不理想。妃英理依然沉默不语,她双手抱肘,视线下垂看向桌面,神情好似沉思……可白马探知道,这是一种暗示着当事人防御心理的身体语言。

半晌,妃英理才叹息一声:“很遗憾,作为律师,我有义务保守当事人的秘密……而作为一个有正常道德标准的良善人,我并不想提起死者的隐私。”

“请相信我没有要窥探当事人隐私的意思。”白马探恳求道,“我只是想知道白马教授当初为什么放弃了刑事鉴识相关的工作……”

妃英理打断了他:“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寻求这些,恐怕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请回吧。”

“作为王的协力者,你可真是有够没用的。”乌尔宁加尔忽然开口,“我也已经受够了这种磨磨蹭蹭的进展——喂,戴眼镜的女人,是时候低下头,向你的王袒露真言了。”

“乌尔宁加尔先生?”白马探感觉太阳穴突突作痛,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也许他会死死抓住对方的肩膀,一边用力摇晃,一边发出土拨鼠似的尖叫,“我们之前不是约定过……非常抱歉,妃英理女士,这孩子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并不是很清楚这边对待长辈的礼仪,有时候会说一些冒犯的话,请您多多包涵。”

然而妃英理没有回答他,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前方。她的眼睛没有聚焦,显得神情非常呆滞,虽然白马探就站在她正对面,但他们的视线没有交汇。

“这是……”他喃喃道,“催眠术?”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一般的魔眼而已。”乌尔宁加尔说,“这个能力是我登基为王后才获得的,以现在的姿态用起来有点不太顺手……不过对方也只是没有对魔力的普通人,这种程度就够了。”

因为母系家族的传承到这一代已经式微,白马探并没怎么接触过魔术,对此不免有些担忧:“被施术者的大脑神经会有损伤吗?”

“你把本王当傻子吗?”乌尔宁加尔冷哼一声,“放心吧,只要没有强烈抵抗的话,就不会有损伤,魔眼的效果结束后也不会有这期间的记忆。”他往前站了一步,“好了,戴眼镜的女人……”

白马探提醒道:“这位是妃英理女士。”

“谁管她叫什么。”乌尔宁加尔不耐道,“现在告诉我,缇克……白马四十二当初为什么放弃了自己的工作?”

“‘业火教堂案’发生之后……她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产生了怀疑……”妃英理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给出的回应也断断续续,白马探不太清楚催眠魔眼是怎样运作的,也不知道这是否属于正常现象,“她被自己长期以来坚守的信念背叛了……这件案子击溃了她……”

“说重点。”乌尔宁加尔说,“这件案子怎么击溃了她?”

妃英理并没有回答,只是将肩膀蜷缩起来,犹如在寒风中衣不蔽体般瑟瑟发抖,她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血色自脸颊上褪去,神情中的那种痛苦愈发强烈了……这可不像是对脑神经毫无损伤的样子。

“怎么回事?”白马探焦急道,“被施术者真的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吗?”

“我说的是——只要没有强烈抵抗的话——你们不列颠人除了脑子有问题,连听力也不行了吗?”乌尔宁加尔用比他更暴躁(也更沮丧)的语气回答,“指令取消。”

妃英理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随时都会被体内的痛苦撕裂,但仍保持着目光无神的状态,虽然指令解除了,催眠的效果依然在持续。

“没想到在神秘退却的时代,居然能诞生这样能凭借自身意志反抗魔术的普通人类,几千年来这个族群真是长进了不少啊。”说到这里时,乌尔宁加尔神情中的戾气减弱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欣赏的笑意——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就被进程不顺的恼意取代了,“偏偏是出现在这种时候……真是的,从特异点回来后就诸事不顺,难道只能让那个三流人造人专美于前吗……”

乌尔宁加尔命令妃英理坐到用于待客的沙发上,自己则在本应属于妃英理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仿佛是这间办公室真正的主人——尽管面上不显,但白马探很早就察觉到他对这种可以转动的椅子很感兴趣。

“问她几个问题。”他命令道。

白马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对方翻了一个白眼,白马探从中读出了“不列颠人果然都是聋子”的讯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最近这位古代王的地域歧视可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白马探都快以为他的真名叫路易十四了。

“问她几个关于业火教堂案的问题。”乌尔宁加尔说,“由浅入深,看看她能接受的底线到哪里,在这基础上尽可能地获得信息,连这点嘱咐都听不懂的话,就快点滚回去给马清理蹄子去吧。”

“我明白了。”白马探看向坐在茶几对面的妃英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妃英理女士,你最初为什么会想邀请白马教授加入自己的律师团队呢?”

虽然以四十二当时在业界的名望,外加两人的交情,被邀请成为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并不奇怪,但这起案件的被告柏木澪当时具备了不少有利条件:首先,她是在被神父性侵的过程中杀死了对方,属于正当防卫行为;其次,在纵火一事上,她并没有主观恶意,考虑到她长期受到死者的性暴力,处于精神衰弱状态,很有可能是无意中导致了火势扩大;最后,虽然教堂被焚毁,但没有出现其他人员伤亡,因此无需承担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

业火教堂案在当时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就案件本身而言,情况其实并不复杂,而且非常有利于辩护律师的发挥,妃英理完全没必要邀请四十二加入团队,而四十二……那时她的办公桌上每天至少都堆积了一百份案卷复印件,多半也不会为这种简单的案件浪费时间。

“这起案件在早期遭遇了一些困难。”妃英理麻木地说道,“我本打算以正当防卫和精神疾病为由让柏木澪脱罪,最多因为纵火判刑一年,然后以抑郁障碍治疗为由申请保外就医,但在实际整理手中的证据时,发现情况并没有那么理想。柏木澪无法提供关于自己长期遭到性侵的t证据,据她所说,神父基本只在她去教堂做社区服务的时候口头上予以威胁,而所有相关的影像记录也已经被烧毁,所以我们当时并没有多少可以支持被告本人长期受到性侵的证据。”

“也就是说,检方认为柏木澪可能在说谎?”

“至少他们在法庭上提出了这一观点。”妃英理回答,“柏木小姐有一段时间确实急于结束教堂的社区服务,但在申请提交后不久就取消了。按照柏木小姐当时的口供,是因为她收到了神父寄来的一本《圣经》,扉页上写着‘人若爱生命,愿享美福,须要禁止舌头不出恶言,嘴唇不说诡诈的话1’,以及一张她浑身赤/裸的照片。那张照片当即就被她烧掉了,但那本《圣经》还在,经笔迹鉴定确认了那句话确实是神父本人所写,也是我们为数不多能够提供的物证。”

但这算不上什么强有力的证据——如果结合柏木澪的口供,那句话确实有威胁的含义,但这句话是《圣经》中的原文,被身为神父的死者引用似乎也不奇怪。真正的证据是那张照片,但已经被销毁了……但也合乎情理,一个受到性侵的人怎么可能留着强/奸犯寄给她的裸/照?

“另外,当时还有一个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妃英理继续道,“柏木澪早年曾受到继父的性侵,导致她在学生时期陷入了严重的心理障碍,虽然治疗记录显示她在大学期间已经恢复正常,但检方认为她的心理状态一直不稳定,可能患有潜在的分离转换性障碍……”

“认为遭受神父性侵的情况可能只是她个人的臆想?”

“是的。”妃英理回答,“尽管我讨厌检方的这种假设,但法庭是一个讲究证据的地方。为此我们需要一位擅长搜集证据的专家,一个能在法庭上为我们说服法官的人。之前我代白马在东京大学举办了讲座,她欠我一个人情,就答应加入了我的团队。”

不仅仅是为了还人情……白马探在心里补充道,也因为她本身就对女性和儿童受到性侵害的案件格外关注。

“她加入后,你们的进展顺利吗?”

“对半分。”妃英理回答,“对她而言,得到事情的真相比案件的胜负更加重要,所以她也会把对检方有利的证据提供给检察院。对我方有利的情况是,教堂火势的扩大一部分原因是内部电线老化引起的短路,火花溅到了燃油灯,柏木澪本人的责任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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