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们坐上警车,在一片不明事实的群众眼前扬长而去。而事实是,警察对我们的收集取证很快便完成了,他们将我们一个个分开,然后问了许多的问题,其中包括了在酒店时没有问过的“不在场证明”,其余大部分则都与在酒店时的问题相差无几,自然也花费不了多长的时间。
我们在下午四点左右离开了警局,坐上公交车回到了酒店。
且老大并没有在酒店里开房,于是我们便集合在黄子的房间里,开始商量接下来的演出问题,虽然方岳山的死不能说没有冲击力,不过现在,中止的演出问题才是关键。
我们讨论了大概半个小时,出去且老大之外,没有人赞同将演出继续下去。
“好吧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吧”,且老大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掌,“不过话说在前面,酒店可别想要赔偿,我的人死在酒店,我还得找他们麻烦呢。”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这麻烦事儿估计又得落我头上了。果不其然,乌且行瞪了一眼我们后又接着说,“老二,这事儿你去办,最近我们就不要接演出了,你专心把酒店的赔偿搞到手。”
我虽然心里在咒骂这个守财奴,脸上可一点也不敢显露出来,只好陪着笑说道,“不对啊老大,管酒店要赔偿不是我的工作啊,而且我也绝对办不成啊。”
“你不就是管这些破事儿嘛,难道让我去吗”,乌且行哼了一声,死盯着我。
“这种事儿你得去找律师啊,不管是打官司还是私了,我都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啊。”
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锂,乌且行顿了顿坐了下来,他捏着下巴,想了好久才说道:“也对,那你就不用管这件事儿了,我亲自和律师去。”
我如释重担,对着他点了点头,也没料到他居然还有事儿。
“既然这件事儿我来办的话,那警察那边就交给你了。”
“啊!警察?”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警察和我说过了,说是需要一个能够全天候联络到的人”,乌且行面不改色的说,“就你了,警察那边由你负责联系,他们有事儿会打电话给你的。”
虽然这件事儿也很麻烦,但始终好过去找酒店麻烦,我这样想着,点了点头。
我们最终决定提前退掉酒店的房间,在当天夜晚,我们一行人便全部回到了别墅里,当然,除了仍待在解刨台上的方岳山以外。
我们都没吃晚饭,不过似乎没人有这心情,就连平时负责一日三餐的乌雨和柳絮,都没精打采的坐在餐厅的饭桌上。
乌且行平时并不住在别墅里,但今天却留了下来,他一离开房间,便开始嚷嚷起来,“晚饭呢,乌雨!做好了吗?”
乌雨抬起头,从餐厅看向二楼的位置,“没做呢爸,他们说今晚不用做饭,不想吃。”
“怎么就不想吃了”,乌且行一边大声说着,一边走下来楼梯。
我本以为乌且行会让女儿和柳絮开始做饭,却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走向了厨房并穿起了围裙,“来帮我一把”,他对乌雨说。
“您亲自做饭吗?”乌雨似乎有些惊讶。听她说过,她和且老大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非常短暂,好像还是在乌雨六岁以前的事情了,并且从那儿以后,她便一直跟着乌烟和团里的人生活在别墅里。
虽然且老大会常常回到别墅来,但每次的时间都不长久,而且几乎不在别墅过夜,所以我猜想,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没能料到,他居然还会做饭。
“什么话”,乌且行对这乌雨露出一个“父亲”特有的微型,“你妈死前,家里做饭的可一直是我。”
“是吗?”乌雨走到且老大身旁,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晚餐不算丰盛,放眼看去满眼都是绿色,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下,就算是满汉全席摆在我们眼前,恐怕也很难有胃口。
丁静没有到餐厅来,柳絮说她在房间里。我们无法对她做出什么有意义的行为,安慰也好,劝说也罢,不管做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都毫无例外是错误的。
我们和她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方岳山是她的未婚夫,从其根本上来讲,我们和她的感受完全不相同。
“吃啊”,见我们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且老大举起手中的调羹挥了挥。
“你怎么还有心情吃”,黄子突然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
“不吃还能怎么”,且老大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不吃就会饿死,反正总有一天会变成平时的样子,那为什么还有饿着今天呢。”
“强词夺理”,黄子也毫不示弱的盯着他,“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吃不吃饭,而是在于……”,他说着便停了下来。
我猜想,他在考虑着方岳山为什么会死,以及被谁杀死的这个问题。
“在于什么?”且老大放下调羹,将双手合十,手肘则抵在餐桌上,“那好吧,既然你们想谈,我们就来谈一下这个问题。”
黄子自然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我们也一样。
“方岳山为什么会死?”乌且行的脸色骤然变的冰冷,“为什么我们这里有人想……不,是已经杀了他。”
“你怀疑是团里的人干的吗?”黄子的眉头紧皱,“警察都还没下结论,你怎么就开始怀疑自己人了。”
“方岳山有和其他人碰过面吗?”乌且行接着说,“我知道,他那个人不好相处,但不管他做了什么,也不至于要杀死他吧。”
众人沉默,我看了看黄子,他的表情空洞,他这种认真的性格,估计很难接受有杀人犯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吧。
“谁杀的就去自首吧”,乌且行说完便离开了座位,走向了通往室外的阶梯。
我们一时间无话可说,我看了看他们的脸,黄子的脸阴郁的可怕,阿彪倒是像个没事儿人一般,起身走向了三楼,柳絮唉声叹气,乌家兄妹则开始在收拾餐桌了。
我的脑海浮现出丁静的脸,我想去她的房间看一下,至少安慰一下,可我却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