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新回到大厅，天色以不像原来那般明亮，灰暗的天空边缘化着一大片棕黄色浓妆。太阳早已不见其影子，倒是月亮先挂了上来。

众人仍旧是那般表情，复杂，如同掩埋着某种深藏于真相之下的真相。

“我大概明白你们什么意思了”凌霄走到众人中间说，“我想我现在去报警你们也根本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或许你们的内心会有所不甘吧”

凌霄深深叹了口气，她从来都没有在即将借楼真相时露出过这种表情。

“莱尔你不是不小心摔下去的吧”凌霄说，“你故意摔下去，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和时间，并且将那只原本由恭姐携带的手臂仍在路边，顺便洒上某些人的血”

“谢丽你的布置很完美，几乎快要杀死你们的恭姐”凌霄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你与其他人分散开来，然后再配合其他人将我引出去，好自己在房间里设置哪些如同小孩儿玩具般的杀人手法”

谢丽微微抬起头，不知道为何，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凌霄放眼看去，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他已无法从这些人脸上再感觉到之前那股奇怪而复杂的感情了。

“你们为了将花园的开关损坏，一个一个轮流去往别墅后花园，每个人动一点点手脚，知道你们的目的达成，留下主开关，弄坏那个根本没有必要存在的旧家伙”

“然后你们还在最后的时间里对他的自杀行为努力视而不见，只为了满足她最后这般任性的要求”凌霄摇了摇头，“你们辛苦了”

“你怎么知道的”

“她给我留下线索了”凌霄指了指楼上的中央房间，“你们之前就来过这里吧，然后才去的事务所”

突然，所有人都放声大哭了起来，没人再去掩饰自己心中的悲伤，也顾不上自己的样子，张大嘴嚎啕大哭起来。

何璐走向凌霄，伏在他的肩膀轻轻抽泣起来。

“你也知道的吧”凌霄说。

何璐用额头在凌霄的肩膀稍稍碰了碰。

“谢谢您，大叔”谢强像个哭坏了的孩子一般，捂着眼角说。

“如果这是她最后的愿望，我想她应该谢谢你们”

“老师在很久以前就……就决定了这个事情，她花了很多时间来劝说我们帮她”谢丽说，“可我们还是直到老师最后的时候才……才……”

“没关系，至少你们做到了”

就在这时，原本关上的大门突然被敞开了。扬厉带着数十个人走了进来，大部分都是她的直系亲属，凌霄认识几个。

“谢谢”扬厉对凌霄说。他的眼角泛红，衣衫不整，还留着不少处被树枝藤蔓刮烂的地方。

“这东西给你”扬厉拿着一个信封递给凌霄。

凌霄将其拆开，那熟悉的柔美而有力的字迹出现在他眼前。

致——凌霄

容我先说一句抱歉，再次将你牵扯到这种事情里来。你不要生气，就当是给我这个快要上天的家伙一丝慰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