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人生有死,死得其所 - 隐雄 - 过往不算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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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人生有死,死得其所

徐清砚望着那名将官,问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他没有再看断了头颅的温之同,死人没什么好看的眼前的将官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人自始至终都面有愁容,默不作声。当双方刀兵相见时,此人即刻出手相助应该是有些缘由的。

男子挺身抬首,不卑不亢地回道:“大将军,末将为并州军参将郑国渠,原是云骧将军帐下的近卫营校尉。”

徐清砚点了一下头,说道:“原来是老将军的亲随,那就是老武威军了,那好,既然你身为并州军参将,本帅问你,并州大营中可战兵马几何?骑兵有多少?步兵又有多少?若是调动,几时可以行军?”

徐清砚问得很急,他确实也是心急如焚。

眼下,临梓城随时都有破城的危险,虽然云州军的几处兵马已经在临战策应临梓,可是如果北狄左路军不顾一切的攻城,临梓的城破也只是旦夕之间的事。

郑国渠看出了徐清砚的心焦,快速地回道:“大将军,并州大营中的兵力总计十一万,重骑二万,轻骑三万,步兵四万,余者皆为辅兵,军中每日都有操训,无需半日便可集合完毕,随时都能行军。”

回话完毕,郑国渠稍低了一下头,又猛然抬起。

那一刻,他的眼中有了湿润,哽咽道:“大将军,可否告知末将,云骧将军他老人家可安好?”

望着眼前的郑国渠,徐清砚觉得他和耿彪等人很像,都是一些重情重义的人。

徐清砚抬手扶起郑国渠,回道:“我并未与老将军接触,据我所知,武威军已退至黑石谷,老将军或有伤患,但也应是无碍。”

“当下,临梓城危急,我们务必要即刻出兵,云州军已在临梓东线迎敌,我们要从西线冲击临梓城下的北狄军。”

“届时,东线的武威军与东北东南的云州军会一起策应咱们的合围,咱们要把北狄的左路军彻底消灭在临梓城下。”

说罢,徐清砚返身走回案台,朗声道:“命参将郑国渠为并州军主将,即刻召集兵马,骑兵在前,步兵居中,辅兵押后,午后行军临梓城,于临梓西北十里处休整,入夜后,全军尽数向北狄左路军发起攻击。”

徐清砚稍作思忖,对郑国渠吩咐道:“你速命人在荆山之巅燃起狼烟,临梓方向会看到的,让他们提前做好合围的准备。”

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徐清砚站起身,来到郑国渠的身边,轻声道:“你带着章建标去温之同的住处,务必要找到那份手谕交与我手,不得让其他人看到。”

徐清砚要亲眼看看那份手谕,看看上边到底写了什么,究竟是什么能让温之同不要命地违抗军令。

另外,阵前斩杀大将,而且还是极有出身的大将,总要有所交代,皇帝在日后也必定会问及,这份手谕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正午,当风将昏黑的乌云卷席而来的时候,灰暗与阴郁的天色再次布满了苍穹。寒风掠过南河,裹挟了急流中升腾的雾气散于四方,使天地间弥漫了一股潮湿的味道。

荆山,佛光岩上的观音阁处有狼烟燃起,巨大的烟柱直冲云霄,远远望去,烟柱与垂压而下的黑云相连接,犹如登云入空的天梯一般。

狼烟升起时,樊骊山黑石谷的武威军看到了,震云大泽东南处的普承豪与耿彪看到了,丹朱岭的薛阳与韩晋看到了,临梓城中的静王康世华看到了,就连正在中军大帐里大发脾气的乞颜塔里台也看到了。

此刻,左贤王乞颜塔里台大发了脾气,他之所以要发脾气,因为他不止看到了荆山的狼烟,还接到了最新的军报。

丹朱岭军需大营不敌云州乌甲军的攻袭全面溃败,大营内所储备的军需粮草尽数被烧。

上谷与平阳的右路军全军覆灭,无一生还。

北境云州军已全部进入临梓,并且封堵了整个退北的路线,这每一条军情都不得不让他大发雷霆。

跟随父汗驰马征战以来,乞颜塔里台在战阵上搏杀勇猛,锐不可当。在制定用兵策略处,智谋过人,算无遗策。

正因如此,他深得乞颜忽图的信任与依赖,并获得了左贤王这一储君的位置。

在这个列国纷争的尘世上,乞颜塔里台不惧怕任何对手,也没有将任何对手放在眼中。

他的虎骑军是天下无敌的铁骑,万骑铁蹄便可踏平一国疆土。他的北狄将士是来自草原的勇士,狼性的血液使他们无惧生死以一当十。他要率领这样的军队征战四方,开疆拓土。

乞颜塔里台始终都认为,自己的功业将会超越父汗,未来的乞颜塔里台也终会成为万王之王,成为名留青史的天可汗。

因此,恐慌与畏惧从未在乞颜塔里台的心里出现过,那是让他觉得蒙羞的词汇,就连北狄人所尊崇的长生神明,他也仅是存有尊敬之心,并无畏惧之意。

北狄族人一直认为长生神是天神,是北狄人心中的天,乞颜塔里台却觉得虽说命由天定,可自己便是自己的天,无人可以定自己的命运。

然而,这一道道军情却让乞颜塔里台感到震惊,更是觉得如芒在背。

丹朱岭的军需大营被毁,大军便没有了粮草,没有充足的军需支持,行军征伐也便成为空谈,而右路军除了托木儿带出了两万虎骑军外,剩下的尽数被灭,则让此番的战损更是雪上加霜。

两路大军连气同枝,左右照应,失去了右路军的配合,乞颜塔里台的左路军便是孤军对敌,继续进军中原的话,会陷入重重围堵的困境。

另外,云州军的用兵也让乞颜塔里台深感意外。

因为两邦邻近,北狄军与云州府军有着多年的交锋。

以往,云州军通常多以守势为主,少有直接对抗,即便是有拼阵,也极少会出现死战到底的态势。

对于云州军及其领兵之将,乞颜塔里台做过详细的了解,他懂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用兵之道。

云州军有一定的的战力,可是他们的兵力不足,区区数万的兵马尚不足以和北狄的几十万大军相抗衡。

在北狄虎骑军的铁蹄下,云州军不过是一些虫蚁之流,而那个“血阎王”徐清砚虽有些谋略,但他的年纪尚轻,更无多少战阵的经验,实在难与自己相提并论。

况且,没有强大的兵力支撑,即便他有万般的能耐也是无用。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竟然在短短的十几日内杀了数万的北狄军卒,这难以想象,也令乞颜塔里台惊心不已。

能有如此的战绩,说明云州军的战力非凡,兵力也相当充足。

那么,自己他所了解的一切应该都是假的,云州军一直都在韬光养晦,未露锋芒。

陡然间,乞颜塔里台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谋划已久的局。

卫朝在北境的整个战事,应该是以临梓城为中心,以静王康世华为诱饵,将整个北狄南下的大军牵制在了这里,然后再通过临梓城的争夺来消耗掉围城的兵力,而云州军则隐藏在后,逐一绞杀北狄薄弱之处的兵马。

现如今,云州军的兵马尽数前来,并且封堵了北狄军退回幽都的路,这已经不是守土保城那么简单了,应该是要在此地与北狄决一死战。

这些念头的升起,不由地让乞颜塔里台寒意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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