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野人男子
“你是江风?”
白衣对眼前这个貌似同龄人的野人打扮男人说道
形似野人装扮的男人,显然吃了一惊,因为从他十三岁开始,已经有五年来从没见过任何人,五年前一夜之间,当他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父亲偷偷带到了这座深山里面,当他醒来,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本秘籍,和父亲留下的一行文字。
(风儿,扎实练功,时机成熟之际自会离开)
这五年以来,陪伴他的一直是山里的猴子,空中的鸟儿,还有那父亲唯一留下的一本枪谱和一本心法。
或许是他父亲的安排,又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他曾无数次想过要离开这鬼地方,却一次次幻想破灭。但他却从未想过认命,因为他父亲留下的那段话,他始终记着。
他挠了挠头,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呢喃道:“是我,是我,你是父亲派来接我的?”
白衣眼中转满泪珠,一脸惋惜的说道:“公子,是我呀,我是白衣”
野人打扮的男子用力揉了揉眼睛,猛然大笑道:“白衣!我认出来了,你是白衣!”
在他没来这深山之前,除了父亲之外,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他了。即便对于他来说,父亲也一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无论是武艺还是计谋。父亲从小便收养了很多孤儿,白衣便是其中的一个,但是这些孤儿之中,他唯一见过的只有白衣和一个叫黛安的男子。
那个叫黛安的男人,每天只是上山打打鸟,河里抓抓鱼,偶尔也会翻山去旁边的村子偷只鸡,因为他从不学武,父亲呢,也不强迫他学。所以偷鸡摸狗的时候也没少被人家主人抓到给暴揍一顿。回来他便嚷着找他们的麻烦“本少爷看你们练功辛苦,为了给你们补补身子,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而且我还挨了揍,看我这眼眶了没有,村里男人给揍的。胳膊上这红印子也是那看着娇羞可人的小娘子给掐的,还有,还有这屁股!”
说着他便顺势要脱那满是灰尘的裤子,在短短一番埋怨过后,还是会屁颠屁颠的去给他们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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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白衣从他记事开始呀,他就一直对自己恭恭敬敬,另外就是白衣的枪法,记得那个时候父亲只是偶尔来看他们一次,每次来都也只是交给他们一两页枪谱,然后教一遍心法,他再给演示一遍精髓之处,便匆匆离开,并告诉他们,明天他再来的时候,他们的枪谱还要还给他,他说万一流传出去,可能会引发天下大乱。奇怪的是枪谱相同,但他们二人所消化所学到的枪招、枪意却有诸多不同。
这时洞中又闯进来一个顽童,这个人,正是石宝。
石宝走到白衣身后拽住白衣的袍子,还用手捅了捅白衣腰部问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他吗?”
这时候野人男子疑惑的望了望顽童然后眼神转向白衣问道“白衣啊,白衣,你一向喜欢安静,就连黛安你都爱搭不理的,怎么会出门还带了个孩子,他是谁啊”
白衣把石宝拉到自己身前解释道:“这孩子是我刚才路过虎头山的时候遇到的,他和他爹遭遇强盗劫财,无奈他爹武艺平平身上又未带银两,所以答应那伙强盗要扣下这小子,一月之内用千两白银来交换。本想救下他父子二人,便来寻公子,可是我发现他谈吐与公子小的时候有诸多相像之处。并且这孩子天生活泼,我便收他为徒,以便公子日后无趣之时有人解闷”
“白衣叔叔啊,我说拜你为师,看你武功高是一方面,那你也别真就把我当成可以随便呼来唤去的小玩物啊。说拜你为师只是借口,最主要的是我想离开我爹走自己的路,跟他一路走来,老是无趣了”石宝一脸不悦的说道
野人男子向石宝挥了挥手细声问道:“你爹是何人呀?为何你想离开他呢?”
石宝带点骄傲的回答道:“我爹在朝无官,在江湖也无名,但是他却走哪都能让我吃我想吃的。去我想去的地方,之所以想离开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番畅谈过后,三人便开始准备出山。
“这里便是此处的出口了”白衣轻声道
野人男子望了望旁边的树木平静道“父亲在深山里布置的五项阵果然厉害呀,如果没有阵图,果然休想走得出去”
白衣看了眼野人装扮男子轻声说道:“五相即无相,或许只有师傅他老人家自己才能破解吧,公子,快走吧。出了这座小树林,前面还有一座深山深山里没有人家,只有一些常年聚集,自称劫富济贫的强盗、劫匪,再走出去,外面便是大千世界了”
野人男子回过头来望了望周围的一切,他低眉感伤的说道:“在你没来之前,我曾无数次想过离开这里,也曾几次在梦中都想离开这里,但是当今天真的要出去的时候,心中又难免有些感伤,有些事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坏。”
白衣疑惑道:“这里除了公子便空无一人公子有何不舍?公子可知在这里已经待了多久?”
从白衣口中一连三个公子,听得他难免有些唏嘘,他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日出日落便为一日,每到一日,我便在洞里刻下一笔,当达到一年之时,我便刻下一次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因为那时我怕,我怕我真的可能很久很久才会出去,我怕父亲会忘了我,我怕我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野人装扮的男子摘了一个野果子,咬了一口,然后下意识向天空,他继续说道“这果子甘甜可口,我能吃得,而你们却吃不得,阿歪也吃不得”
白衣望向他疑惑的问道:“阿歪?怎么以前从没听公子说过呀?莫非这里也曾有人来过?”
他皱起眉后又笑了一笑,他解释的说道“阿歪呀,是山里的猴子,刚来到这儿的那会儿,我啃过树皮,吃过野菇,更是尝遍了百草。然后就有一天啊,我找到了那个山洞,阿歪就住在里面,刚开始的时候,它并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一直用它吃剩下的果子核砸我,这可是真的把我高兴坏了,因为它让我知道了附近绝对有果子吃。然后啊,就有一次我偷偷藏在洞口附近,然后看它出来了,我就偷偷跟踪它,就发现了一小片果园。这里的果子,虽然小,还带些苦涩,但总比我之前吃的那些好了。慢慢的在果园里,我们也经常相遇,或许时间久了,它应该是察觉到我不会伤害它,有一次它就拿着一个相比较来言又大又水灵的果子丢给我,我便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对它笑了笑,然后它就一点一点的靠近我,从那之后,我们便成了朋友,它也带我认识了几个它的朋友,从那里开始,我的日子跟之前相比要好得多了,有地方住了,又有果子吃,最重要的是更有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