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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中间人

noctu'rne,op.9no.2……

“你或许会觉得我疯了。”

暴雨天、发疯的乌鸦、

蔷薇花瓣、黑色长廊……

“可要论起算账,我会比卡尔尼克公学的那帮教授还要机灵。”

两只干枯皲裂的苍白之手从黑色的幕布中悄然伸出……

“艾丽卡,上帝已死,现在这世道就像是醉鬼们的牌局。”

左手与右手扯断了珍珠手链,发黄的珍珠在昏暗的地毯上肆意翻滚。

“散乱的珍珠,如同一盘散沙……”

咖啡杯、知更鸟、郁金香......

“这条手链是我的第三个儿子送给我的,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你一定要去到杜克农场给我带两颗鸡蛋来,可他却夹着胯下的两颗卵蛋,死在了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棋盘之上。”

黑色的幕布被惨白的双臂撩拨而开,剧场中央的黑色摇椅上,躺坐着一名老妇人。

“我啊,一直对他说,你不要去做什么骑士,虽然我年轻的时候对旧城北角的那个白马骑士喜欢的不得了。”

她怀中的老黑猫正享用着蝙蝠的尸体。

“而在我32岁的时候,他把长剑卖到了歇麦尔杂货铺,我记得那个杂货铺的老板整日喜欢抽着烟,对着街上女人做着鬼脸,哈哈大笑。”

“那玩意儿已经不值钱啦,破铜烂铁,大概就值两三枚银币。”他靠在门边跟我搭讪道。

她陷入了呆滞的回忆之中,好似在自我疯言,又像在梦中呓语……

“而自打那时起,我的春梦碎了,我便搬离了旧城区的北角,幸运地躲过了一场血光之灾。”

“早在1783年,康斯坦丁四世仍然在位的时候,他便在北角区吊死了数不胜数的异教徒,从那之后,血腥、枯骨以及战争的恶果便深埋在了这片被众神遗弃的荒郊野岭。”

“那里无人打理,更也无人敢问津,常年湿润的黑色泥土底下更是藏匿着语焉不详的暴力与恐慌,只有失了神智的,或是欲望膨胀的愚人疯人,才会情愿地去那片不祥之地寻欢作乐。

靠近那片地方的鸡与狗,在破碎的血月之下都会坐立不安、继而无故暴起,可是却无人明了那片布满迷雾的北角区到底发生了什么奇端异象,直至诺伦一家在今年的9月25号发生命案,一家老少全都横尸在北角区与白夜旧都的荒郊野岭处,警方才肯对那片“不干净的地方”介入调查,可是就连拿着放大镜的他们,也对那片不祥之地瞧不出一个理所当然。

而据说打自从那时起,一个奇异怪谈便在当地的农夫之间口口相传,说是每到10月中旬,郊外便似着了魔般的狂燥与酷热,可老天却精神失常地下起了雷暴与冰雹,猩红之月停滞于半空,低哝的迷雾之中还传出吱呀怪叫。”

“而更加离谱的是,还有当地的医生与神棍透过了重重迷雾看到了全身赤燃怨火,头部长满肉瘤、嘴里獠牙丛生的红色恶魔,仿佛一旦没有了迷雾的阻隔,它们便会倾巢而出,将肮脏与污秽的血液洒满特里斯克王国的每一寸土地。”

“你可别觉得我疯了,艾丽卡,这个异闻怪录在北角区可是流传甚广,村民们窥见的形式有所不同,但他们却异口同声地述说着同一样东西,可这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就连当地小教堂的帕里斯神父也是闪烁其词。”

“艾丽卡,我看你有些魔怔地想走进旧城的老东北角,我才好心的提醒你,把你从城门口拽了回来。”

“毕竟这档子天灾发生在自己的家门口,人多多少少也会变得有些神经质,就像我一样,在我第三个儿子死在了玫瑰战争后,我治疗躁狂症的药就从每日两片增加到了每日三片。”

“天灾从何而起,自然也和人祸脱不了干系,也许是我们的世界行将就木,因此对于古老之神的呼唤也日渐增多。”

“护国公理查二世去世的第二天,一滴苍白的神血便滴落在了人间,我不知道她是堕落的天使,亦或是银白色的撒旦。”

她似天降甘露,科技与军事在它的滋润下蓬勃生长,她甚至还复活了一些古老的魔法与断言。

“而曾经被奉为圭臬的工程协会,现如今已跌落神坛。”

“如今的科学已成派别。”

“那些有关于“声光热力电”的物理定律,从工程协会的娘胎里蹦出来还没多久,就被白色教会鼓吹为敌视神明的学说。”

“骑士与剑已然日薄西山,而机械与枪炮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基础工业的工人们纷纷失业,白色宗教的教徒们在大行其道,因为人类的智慧的结晶对比起神明的玩具,无论是在形貌与威力上,还是在受世人追捧的程度上,总还是稍稍地差了那么点意思。”

“而自打那时起,特里斯克王国的生产力已经逐渐依赖上了苍白的神血,特里斯克失业率逐年增高,而且贫与富差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阴谋杂论在人们的口中充斥。”

“第四庭院现已沦为三权分立的棋盘,因此一些敢怒不敢言的旁观者暗中脱离了第四庭院,在地下成立了影子组织,希望能与第三庭院的那帮资产阶级改良派分庭抗礼,所以艾丽卡,不要,千万不要与那些拉低帽檐,手握玉米的人搭话。”

“艾丽卡,有些话当讲,有些话则不当讲,这个国家一只脚深陷在封建帝制,另一只脚却则迈向民主制度。这个国家带着白色教会的礼帽,身披着康斯坦丁的皇袍,身体由资产阶级的黄金锻造,而脚下却踩着名为“人民”的土地,你或许会觉得这畸形的巨人很滑稽,但是你却不能戏谑其为“康斯坦丁共和国”,不然你会触犯“言论自由”这条滔天大罪。”

“稍等一下,我该吃一片贝尔诺医生开的药了,我有癫狂症,请见谅。”老妇人拿起黑色桌子上的棕色药瓶,把瓶中的药全部都吞咽了下去。

“艾丽卡,你别看我这样疯疯癫癫,神神叨叨的,我可是一个专业的通灵者,我计算到彼得家中的那只瞎了一只眼的老母猫会在冬天生下三只小猫;我计算到今天杜克农场的的猪肉会涨一枚铜币;可我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老公会带着狗女人回家,躺在我的床上!那该死的老色鬼,我早就想和他一拍两散了。”

“我并不讨厌盘踞在阿斯加德的那条巨大的黑龙,毕竟黑龙米塞尔斯是这个国家的所有神秘学的起源,而我只是厌恶我老公的“黑龙”,毕竟它是让这段婚姻不再充满神秘感的来源。”

“总之,艾丽卡。”老妇人弯腰拾起了一枚珍珠。

“这个世道并不太平,你别看这白夜旧都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则却暗潮涌动;虽称不上是街头乱象,但也却是人人自危着。”

“暴戾的种子在国内生根发芽,神秘的异象在护城河外离奇从生;北境的巨龙展开漆黑的双翼,东部的平原被魔物所侵扰;隔壁的远欧大陆战火纷飞,白色轴心国面将要分崩离析,唇亡而齿寒。”

“就像地上杂乱无章的的珍珠一样。”

“在这白夜旧都来来往往的行人中,谁是远欧大陆那边派来的间谍,谁是那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地下党分子,而谁又是“老实巴交”的特里斯克公民,我现已傻傻地分不清楚。”

“不过在街上大摇大摆的白夜督察倒是可以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在黑夜里潜伏的猎人我也勉强地可以嗅出一个大概,可别小看女人的嗅觉,这是让最让我引以为傲的东西。”

“在这种世道,如果不是游戏的参与者,那便是蛛网上的棋子,这张蛛网从何而来,那得把这旧都的土地掀起来,问问那些在旧都之下隐逸的幕后黑手们。”

“但无论蛛网从何而来,可这棋,大伙儿都爱下。”

“政局者痴迷于围棋、象棋,他们精通博弈学说,爱好囚徒困境。”

“赌徒们则喜欢扑克、塔罗,他们或成命运的主宰,或终为命运的奴隶,一片黑桃敬昨日,三张红桃致未来。”

“而真正通达聪慧者则对多米诺骨牌爱不释手,倒不如说,所有的牌局都是众多米诺骨牌的其中一张,那么对于如何摆那最重要的第一张牌,周全巧妙的想法,那可是多多益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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