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出访齐国
晋献公正开始对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时,却引起了大贵族奴隶主们的注意,当然他们不是同情那些制造业与纺织业贵族大户们的损失,在他们眼里这点损失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们看重的是贵族奴隶主在晋国地位的变动。在当时,齐国的齐桓公与管仲君臣共治,他们一系列的改革其本质就在于降低贵族奴隶的社会地位,扶持提高新兴地主们的社会地位,官化山川渔林之利,默许土地私有,使得自由民数量增加,奴隶们也有了摆脱被奴役的机会,从事更多生产行业扩大生产力,这样做严重损害了奴隶主们的利益。
晋国的那些奴隶主们也担心自己的处境也会不会遭到这种待遇。因此他们推出了一直备受推崇的伯桥作为代表,进宫先与晋献公讨论这一问题,想试探一下晋献公对于他们的看法。
正巧,晋献公也特地邀请伯桥入宫谈心,宫廷茶话会就此开始……
献公亲自动手为伯桥斟茶水,伯桥心里诚惶诚恐的,眼神四处躲闪着诡诸,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对献公说:“君上近日似乎忙的很啊,臣弟几次三番想要拜访君上,但君上总是在处理朝政无闲搭理,臣弟可有何效劳的地方吗?”
晋献公面无表情将茶递了过去,见伯桥碗中茶水喝完便又给他重斟,“帮寡人?嗯也对,眼下寡人正有一事要请你帮个忙。”
伯桥立马反应道:“何事?请君上明示。”
“嗯,寡人准备派遣一支使团出使齐国想要拜访一下齐桓公以示两国友好,使团成员寡人都已经想好了,寡人把你算进去了。”
“我?”伯桥一愣。
“对就是你。你作为寡人的胞弟,又是晋国特使,足可见寡人对齐国的重视,也可展现两国交好之心,本次外事全权由你负责。另外随同前往的人有,富子、士蒍、吕甥、赵夙、栾宾、叔虎。你们几个到齐国以后把看到的听到的通通回来告知寡人,寡人很想知道齐国的方方面面。”
伯桥听到晋献公这样安排就已经得到了想要答案,晋国那些奴隶主们恐怕是要失望了。
伯桥问道:“兄长为何要派这么规模宏大的使者团前去齐国?”
晋献公给自己斟了一碗茶水,淡淡说道:“因为齐国强大啊,所以寡人要你们这些有地位有见识的人去看去学,这样你们回晋国以后就能帮寡人更好的治理晋国了。”
伯桥将碗拿起伸递到献公面前示意斟茶,看着献公为自己斟茶,伯桥接着说道:“可公室的那些老贵族们似乎并不情愿让君上同齐国走的太近,事实上其他诸侯国也都对齐国敬而远之,此时我们却要派如此隆重的使团规模出访,恐怕会得罪一些诸侯国吧。”
晋献公瞟了一眼伯桥,“哼哼,都是些庸碌之辈他们懂什么,无非就是在意自己的奴隶是多是少罢了!那你愿不愿去呢?”
伯桥放下茶碗严肃道:“臣弟不赞成君上派使臣出使齐国,若晋国也学齐国那样打压老贵族实行“专利”,恐怕会激起国人暴动,臣弟不希望君上像周厉王那样的下场。”
晋献公听后很是愤怒,重重地放下茶碗,茶水洒了一地,“周厉王!你是担心国人暴动会使寡人丢了性命亦或是被流放吗?呵呵,他们若是胆敢谋逆,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寡人的厉害。”
“君上——”
“好了伯桥,寡人不想多说什么了,本来还以为你作为臣弟会支持寡人,现在看来……哼,不过你方才是出于真心担忧寡人的安危吗?”
伯桥一怔,“什么?”
“没什么你下去吧,既然你不愿意去那你就别去了,我会让赵夙担任特使长。”
伯桥没再多说什么,就拜别了晋献公。
次日众大臣起了个大早,因为听闻国君有大事要宣布,于是纷纷提前赶到宫殿外面。
朝政卯时开始,众臣井然有序的进入宫殿依次按顺序站列好,这站列位置是有讲究的,春秋大臣不分文武官职,很多都是能文能武,但偏向还是有的。因此一般可分左偏文右偏武,越往前面位越重。
值得一提的是,起初士蒍根本没有进得议政殿的资格,偶的天恩也只位列于朝队末尾处,没人会过多注意到他。可如今的他已在朝堂上位列左四,朝中地位更是高于富子,在者之前面还有荀息、栾宾、伯桥。
而赵夙则得到进入政殿论政的资格,其位列不高暂排左十。
士蒍的地位变化引起了许多人的羡慕与不满,其中就包括胥柯。
晋献公当着众臣的面宣读了出使齐国的诏书,也在同一时刻反对声浪接踵而至,朝野上下反齐氛围十分浓厚。
这时一个拄拐的瘸腿之人走进大殿之中,此人便是齐国大行隰朋,他正奉齐桓公的旨意出访晋国。
晋献公有意在这个时候招他入宫就是想要表明他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晋献公问隰朋,“寡人即将派使团拜访齐国,不知齐国君主是否愿意接受呢?”
隰朋将齐桓公早早准备好的国书呈给晋献公过目,献公阅览后大喜,“好!士蒍、富子、栾宾、吕甥、叔虎、赵夙。你们几位回去稍作休整,三日后跟随隰朋大夫入齐国。”
众人接旨齐声,“遵命!”
散朝以后,士蒍便兴冲冲地跑回家中,“秀秀,秀秀,我要随使团出国啦!”
秀秀正在厨房做饭,就听见士蒍在庭院里大喊大叫的,董麟儿正在教育士缺士毂,二子被父亲的动静给吸引住了,董麟儿咳嗽一声表情严肃,“此事与尔等无关继续看书!”
大哥与母亲围了上来询问道:“出了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士蒍激动地说道:“君上要派我去齐国,这可是咱第一次以使团成员的身份去齐国,届时应该就能够见到管仲相国了吧。”
秀秀莞尔一笑,“妾身听说齐女多姿,齐国又广设女闾,夫君此去齐国以后千万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倘若让妾身知晓夫君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的话,请夫君知趣呦,妾身就不多说什么了。”
士蒍背后一凉,尴尬说道:“说什么呢怎么会,等到了齐国我就给你买些齐裳胭脂,糕点首饰回来不会去那些地方的啦。”
说着士蒍转身对士郎说:“哥、董麟儿你们两个也同我一起前去,去看看大国风貌,异国风情。”
士郎摇了摇头,“齐国咱们又不是没去过,况且我现在是士师公务繁忙,没空。”
董麟儿也说道:“主公两位公子的学业不可荒废啊,况且在下十六岁时曾在临淄待过一阵子,已经见识过齐风了。”
士蒍觉得惋惜,“如今的齐国岂是当年的齐国?你们不去可惜咯,那这家中事务就拜托两位了。”
同一时间,伯桥府邸里,聚集着一大批奴隶主贵族,他们个个义愤填膺提高嗓音大骂某人,只是不敢说出真名而已。
此刻,他们都指责富子为何不推掉出使齐国的差事,然而富子并没有向众人解释什么,只对他们说:“一切都要慢慢来,不能总是给人下绊子,总要让人家顺心如意办几件事情吧。”
“屁话!”游子起身怒骂。
“现在全天下的奴隶主们都知晓,齐国的一系列变化都是针对像我们这样的人,你跟着去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故意想撇下我们好投入诡诸的阵营啊!”
富子听后也怒了,他以眼还眼道:“游子!奉劝你以后对我说话客气点,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富氏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
游子性格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口无遮拦,他嘲讽道:“呀呵!怎么,你小子也就嘴上功夫了得。哦对了,我听说你同士蒍那妹妹至今未孕一子,你是不是不行啊?”
“你说这些做甚!”富子受此屈辱怎能轻饶他,随手抄起茶碗砸到游子脸上。众人都惊住了,游子是军事贵族出身,他也不是个吃亏人,一个健步冲上去拽住富子的衣领一拳重重打在富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