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
战死
梁昭出了太守府,骑着快马跑到了胡和部。
天空飘下飞雪,寒气沿着衣襟穿透过去。
梁昭连个喷嚏也来不及打,他紧紧拉着马缰,单枪匹马赶向二王子驻地。
马长叫一声,停在二王子府外。
梁昭翻身下了马,风雪渐渐变大了。
他刚踏进府衙的大门,就被把守的北戎士兵按下了。
梁昭磕倒在地上,死死擡着头,看向二王子的靴子。
“殿下!你听我说!”
梁昭看着二王子的脸上生了怒气,他趴在地上,喊道,
“边民被杀,我知道殿下已经不信任我了。宁州出了贼人,陪我长大的兄弟也为了救我被他害死了。”
赫哈德冷冷地垂眼看着梁昭,说道,
“胡和部向来不与宁州起争执,这次是大殷欺人太甚。”
梁昭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他双手按压着粗糙的地面,说道,
“王子殿下,两族争战已久,你也不想北戎的人被杀害。燕州边境已经起了冲突,你父王已经疯魔了,你想让北戎陷入这般境地吗?”
赫哈德没说话,梁昭的肩膀松动了。
他微微擡起上身,
“我也不想让宁州百姓受苦,你父亲下令进攻燕州,自己却退守王都。他已经失了边关猛士的信任了。”
赫哈德明白了梁昭的意思,就听梁昭坐起来说道,“我手上有兵,可助二王子一臂之力。”
赫哈德闭上眼睛,说道,“我不想这样。”
梁昭:“北戎王和燕州已经开了战局,停不下了。若北戎胜了,殿下能想象是何场景吗?你父亲会派人不停攻伐大殷,沿途的壮年百姓全都要充军。你想看到这般炼狱之景吗?”
赫哈德摆摆手,让人松了梁昭。
梁昭站起来,胸襟上沾了尘土。
他看着赫哈德添了悲容,“梁巡使,我要同你立契。”
梁昭松了口气,说道,“再好不过。”
赫哈德咬破指尖,在字契上按下指印。
梁昭将那羊皮纸卷进怀里,纵马回了宁州。
*
虞君骁将长枪插进混了血水的泥地里,北戎猛士不知受了什么蛊惑,劲头很猛。
这场战已经打了足足两个时辰了,各营军士明显有了疲态。
突袭初始,北戎还不能招架。
虞君骁带的几营军士将北戎人攻到了燕宁交界这边,眼看着就要打赢了。
北戎王纵马逃回了王都,剩下的人就像发了疯似的,一路猛攻,竟然将大殷军士打退了二里地。
虞君骁抹去脸上的血水,风雪呼啸的声音变大了。
他暗道不妙,撑着起身。
一个北戎士兵溜到他后面,虞君骁像长了眼睛,一枪捅穿了他的喉咙。
交界处的沙地上扬起风沙,虞君骁听着耳边的惨叫声,迎着风刀雪剑,找到了巴塞。
巴塞收回长刀,用北戎族的话说道,“虞君骁,你的死期不远了。王特意让我带兵将你引来,实在是妙计。”
虞君骁没说话,长枪扫过去。
巴塞将攻势挡住,久战让他的体力也有些不支了。
他咧开嘴,继续说了一句,“援兵就快到了。”
虞君骁的眼睛被席卷的狂风吹干了,他猛地眨着酸涩的眼珠,明白了北戎王撤回王都的动因。
援兵一旦到了,他带来的这些兵力没有抵挡之势。
还有,贺初明带的几营将士在东谷一带苦战,若是在此刻撤退,就是将北戎援军带到东谷。
虞君骁恨恨地咬着牙,和巴塞打斗起来。
这场旷日持久的苦战还未结束,虞君骁望着被风雪遮住的天,第一次生出一种痛彻心扉的绝望。
有没有神仙来救他们……
巴塞挑刀冲过来,虞君骁斩首了身边的北戎兵,横着长枪迎了上去。
战地上的战旗摇摇欲坠,远方的一处战场上,有一个身形劲瘦的少年砍死上前的北戎士兵,高举起手中的长剑。
“山河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