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破晓
沈清辞从方府出来,被方行的大儿子叫住。
“别君,留下用膳吧。父亲他只是气得狠了。”
沈清辞笑了,他拿帕子捂着嘴角,低声说,
“师父教导我这些年,一直觉得朝臣就该本分,听陛下安排。如今已经有了大乱的苗头,再不应对就晚了。”、
方舳叹了口气,不到三十而立的年纪竟然老气横秋了。
“你何必……”
话意未尽,两人站在方府门前,恰如两棵青松,各自挺立不相牵扯。
沈清辞转身走了。
何必抛却仕途,何必以身试险,何必颠覆朝局……沈清辞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生来就能做官的人是不会懂的。
他走过冷清的街道,进了官署。
御史台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虞君骁得了信,赶过来的时候梁昭正悠哉地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饮茶。
他放缓了脚步,走到梁昭身边。
“师兄来了?坐。”
虞君骁乍一看,还觉得自己听错了消息。梁昭原原本本地坐在藤椅里冲他笑,没缺胳膊没断腿。
“太医怎么说你重伤了。”
梁昭放了茶盏,长叹一声,“是重伤,太医来诊脉的时候我叫声大了点。”
虞君骁抿着嘴角,看向梁昭的衣裳。
“腰伤了?能站起来吗?”
梁昭摇头,“内伤。”
虞君骁抿着嘴,打算掀开梁昭的衣裳亲自看看。
梁昭按住他的手,诱哄道,“去屋里看。”
虞君骁沉沉地看他一眼,梁昭的脚步看起来还轻快。
梁昭坐在床边,掀开衣袍。虞君骁一眼扫过去,没瞧见什么肉眼可见的伤。
“那太医还能帮你瞒着吗?”
梁昭伸出手指晃了晃,“非也。”
虞君骁不想探究梁昭是怎么瞒天过海的,如今见了梁昭没事,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梁昭还想说什么,被虞君骁堵了嘴。
两人一起倒在不太柔软的床褥上,梁昭身上带着牡丹花香。
房内一角的竹篮里传出一声鸡叫,梁昭推了虞君骁一把,两人喘息着坐起来。
白羽鸡醒了,正抻着头向外看。
虞君骁把竹篮提过去,梁昭将腿收到床边,弯腰摸了摸白羽鸡毛茸茸的脑袋。
“师兄,这鸡怎么是白色的?”
虞君骁戳着鸡翅膀,白色的羽毛蹭着他的手指。
“我去雁门山上找师叔要的,约莫是他养的都是这品种吧。”
梁昭的手放在鸡脑袋上,这只白羽鸡脾气大,猛地啄了他一口。
梁昭吃痛,缩回手指。
虞君骁笑了笑,鸡脑袋拱到他手底下,乖顺地蹭了蹭。
梁昭瞪着眼,虞君骁摸摸梁昭的头,说道,
“这鸡好斗,等大一些就拿去斗鸡。”
梁昭看着竹篮装不下的鸡,眼不见心不烦地擡头望着床架。
“禁军收编好了?”
“妥当了,常进这几日正带着新人训练。”
梁昭放了心,就听虞君骁说道,
“你这次重伤,太冲动了。日后打算怎么做?”
梁昭:“随缘吧,我不干了。”
虞君骁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回侯府去了。
当归见虞君骁走了,扒着门框探头。
梁昭摸着嘴角发呆,当归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