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馅
露馅
次日一早,明老七心情颇好。
走进前堂的时候,梁昭和谢春生两人打着哈欠顶着乌青的眼圈坐在诊桌上。
明老七怒从心头气,拖着腿将两人赶下来。
梁昭按着眼睛,没狡辩,老老实实坐在包药的小凳上。
明老七新奇地瞧他一眼,开始收拾药柜。
“没药啦?”
明老七嘟囔了一句,自己坐在诊桌前面。
谢春生手里包着药,见他半天没动静,忍不住问,
“先生,药是不是没啦?”
“嗯,都是些不常用的。寻常百姓来买的多是伤寒药。”
见他没有出去采药的打算,谢春生脑筋一转,
“不如我们过几日上山去采药,您好教教我们怎么辨认。”
“也好。”
明老七没犹豫,点头同意了。梁昭擡眼看着他,又低头做事了。
忙碌了一整日,梁昭擡起袖口闻了闻,觉得自己已经被草药熏透了。
谢春生喜欢这个味道,抓着衣服猛闻,喃喃道,“这是我娘的味道。”
梁昭今日跟着明老七学了淤伤的推按,自己抹着药膏在胳膊上胡乱推了两下。
谢春生放下衣裳,穿着里衣爬过来,
“大人,你怎么伤到了?”
“今天来的人多,被撞在柱子上了。”
谢春生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梁大人,下次随着人流走就好了。硬挤可挤不过人家,不小心还能伤到。”
梁昭将淤积的血痕推开,将散着药膏味的胳膊横在小腹上。
他躺在床上冥思了一会儿,突然发觉枕头底下还有个圆盒。
谢春生被他叫过来,听指挥拿了出来。
梁昭摩挲着胭脂盒上凸起的花纹,一旁的谢春生好奇地问了一句,
“大人要娶妻了?”
“不娶。”
谢春生挠头,直眉楞眼地说了一句,
“那这胭脂还可惜了,放在身边也不方便。干脆扔了。”
梁昭淡淡地望过去,
“你还记得这胭脂花了多少银子吗?”
谢春生如梦初醒,虽然不是他的钱,数目大的令人心疼。
他尬笑两声,同情地看了眼梁昭。
梁昭想了想,将那盒小小的胭脂盒放进腰带里。
虽然硌人,毕竟是白花花的银子。
次日,明老七将医馆的大门放下,带着两人出城。
梁昭将镰刀放进背篓里,跟在明老七身后低垂着头。
谢春生好奇地瞧着外边。
城门的守卫将几人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放人出去了。
梁昭松了口气,莫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捞过明立业的胳膊,提着人往上走。明立业瞪着眼,黑色的眼珠偏向鼻梁,显得有些滑稽。
“哎哎哎,你干什么?!”
“看得费劲。”
谢春生看热闹不嫌事大,捞起明立业的另一只胳膊,提溜着进了深山。
一行人吵闹着走到山脚,明老七好不容易挣扎着跳下来,冷不丁就被梁昭扔在路边。
“你都知道了吧?自己晕还是让我来?”
明老七瞪着眼睛,倒也没辩解。
他眼珠险些要瞪出眼眶,张牙舞爪地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