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
寒心
朝堂中人处置干净,兰濯一直关在刑狱里,等着大巫师来领人。
玄都没什么大事发生,虞君骁在侯府定了居。一月以来,虞君骁在守正院收拾了一众富家子弟,成效甚微。
小将军用一个月的时间说明了那群人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也灰心不再管了。
梁昭在朝堂上摆了虞君骁一道,这一个月来守正院虞监正疲于收拾养私兵的富家子,再加上每日的训练,眼见着消瘦不少。
除夕当日,全城欢声笑语,各家都忙着张罗门前的摆设。
严管事站在梯子下,心焦地像上面喊,
“公子,这等事让下人做就成,你下来!”
梁昭站在木梯上,身体旋过来,把严管事吓得不轻,忙用力稳住木梯。
“严叔,你忙你的。我挂完了灯笼就下来了。”
严管事叹了口苍古的气,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面。
虞君骁带了些喜庆的吃食登门拜访。梁昭立在屋顶,朝他扔了个石子。
虞君骁闪身避开,擡头就笑,
“梁大人,梁相呢?”
梁昭向下走了几步,蹲在屋檐上方,虞君骁在他眼中就是个小矮子。
“不在。虞监事是来找我兄长的还是来找我的?守正院的事我早就应允了。”
虞君骁将吃食放在石桌上,仰头说道,
“这次我真是来找梁相的。……当年在玄都,受了梁相不少恩惠,今年在玄都,特意买了些东西来探望。”
梁昭跳下来,没有丝毫停顿,顺势拍了拍虞君骁的肩,
“那小将军可得等一会儿了,我哥出府了,何时回来还不知道。”
“梁大人陪我坐会儿,我今日无事,就在相府等着吧。”
虞君骁说完,走到长廊里,倚着廊柱坐下了。
梁昭叹口气,
“小将军,你说你来了玄都也不去玩。大好的年纪,怎么就愿意跟我瞎扯呢?”
“我乐意。指挥使怎么突然说这个?”
梁昭蹲在长廊的栏杆上,手中还挂着一株带泥的杂草。
“没什么。”
虞君骁将后脑倚向廊柱,
“当年梁相教我书法,如今我的字大有长进,改日我写幅字送来让梁相瞧瞧。”
梁昭装作听不见,将草拦腰折断,露出草茎上奶白的汁液。他扔了草,说道,
“小将军有心了,今夜不要忘记带人守宫门。”
“不会忘。”
虞君骁猛地凑过来,梁昭下意识侧头看去。
虞君骁粗粝的眉毛和妖娆逼人的眼睛险些撞上梁昭的鼻尖,他只闻到一股皂香,就猝不及防地倒在廊前。
虞君骁反倒愣住,
“指挥使怎么了?”
梁昭坐在草地上,脑中一片白光闪烁。他站起来,听了个尾音,
“怎么了?你是来找事的吧?”
虞君骁翻过栏杆,和梁昭一起站在草地上,
“哪里的话,我刚才是想让指挥使瞧瞧我眼底,这些日子做了不少事,我都累出血丝了。”
梁昭定睛瞧了瞧,没觉出有什么不同之处。他坐在栏杆上,
“那你该出了相府左拐,找段指挥哭诉。”
“咱们也算一同长大的,我向梁大人交底,你为我美言几句?”
梁昭的眼神一闪,应答如流。
“成啊,小将军先将除夕宴席守备做好再说。”
“梁大人怎么总提朝事,我们二人之间,应当还有好些往事可以说吧?难不成梁指挥记性差,将往事给忘了?”
梁昭听了他别有深意的话,笑了笑,
“自然有得说,改日我请虞监事吃酒,你我二人可以好好聊聊。”
“我瞧着现下也可,指挥使不必破费。”
梁昭还想说什么,梁昀适时从府门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