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84
周望安乐呵呵：“难得你的大日子,我们又怎么能缺席，不过，多亏了舒......,多亏了予期,他果然直都很关心你的学习呀。”
周季然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关心学习是假,惦记您闺女是真吧。
林婉儿说：“好啦，季然说是给你准备了份大礼，神神秘秘的，还说你不会儿就能知道,我们还都被蒙在鼓里呢。不过时间也不早,你先去吧，不用紧张,爸爸妈妈都在这给你加油。”
“......好！”周舟说：“那我先走啦”。
舒予期直不做声站在她身边,只有刚刚周望安提到自己名字时,才移开目光，轻微颔首以示回应，此时听周舟说走,低声吩咐身旁的人几句,便忙抬步跟了出去。
又回到了这片种满荷叶的后院。
周舟没有急着向前，而是顿住脚步,若有所思：“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回到这里。多少年了呀,这片荷塘，还是点都没变......予期，”
舒予期仿佛已猜透她心中所想,但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周舟说：“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感觉你的性子点没变，你直是你，而我，在我来到这个世界前，身体里的我，好像又并不是我，所有认识原来的‘我’的人，见到现在的我，都说变化很大。”
“我总觉得，时空穿梭好似有着自己的奥义。现在世界太平，物质条件也比过去好了不知多少，国防、军备固然重要，但早已不是摆在第事情了，现在祖国最需要的，是经济发展，是在前沿领域的重大突破与赶超。”
“从前我从不信神。但现在，就在刚刚，在爸爸妈妈出现在后院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们是那么熟悉，他们之于我，绝不只是另个时空的陌生人那么简单。是我直都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阳光下，少女立于荷塘边，面带浅笑，缓缓伸出右手，似乎想抓住飘渺的微尘：“来到这里，除了见到故人，我仿佛还感受到冥冥之中，某种力量的召唤。”
“重活次，我终于想明白了。这次我想研究的，不是纯数，不是国
防科工，也不是人工智能。”
“我想研究的，是宇宙。”
***
会场很安静，先前由邓老讲话带来的那阵喜气洋洋、宛如过年般的锣鼓喧天的气氛早已渐渐散去，只偶尔听见台下有人相互低声交谈些见解。
毕竟是严肃的科学技术表彰大会，激动人心、鼓舞士气的场面要有，但更多时候，大家还是要凭实打实的数据、可重复的实验结论说话。
不会儿，屏幕底色变换，会场的音乐也随之响起，又是换场过渡时的那支舞曲。主持人介绍道：“下面请ailab实验室做年度汇报《基于异构众核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求解模型优化》。”
“在过去年，鸽城ailab实验室基于异构众核的超算发展趋势，对传统的偏微分方程求解提出了重大优化，大胆改进了原有的区域并行算法，提出了套异构区域分解算法，在传统的区域分解思想基础上，对每个子区域进行第二次切分，......”
台下的交谈声明显大了起来。
“偏微分方程求解优化，这不是邓老还亲自牵头、非常关注的项目吗，居然科学院没做出来，而是由ailab来分享？”
“ailab应当不是京城的吧，鸽市那边虽然说是要建高新产业园，但也没几个好大学呀，又没设备，这可怎么弄。”
“这你就不懂了，虽然建在鸽市，但是是沈腾、黄维带着几个博士学生牵头做的，也大多用的京城那几台计算机跑的数，这不，我听说，笛尔就是实验室核心成员之，想必出了不少力吧？”
“林教授谬赞了。”台下，王笛尔面带微笑，在众人看不见的阴影处，右手拳头却攥得死紧。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舞台，随着主持人的话音，束追光正缓缓照着某个身影从右侧，直走到左侧——“咱们实验室的确成立时间不久，幸亏有沈教授、黄教授用心指导，现在回想起当时趟趟往返鸽城、京城写模型、跑数、验证、迭代的日子，火车票都攒了好大摞呢，好在，切都是值得的。”
听他这么说，身旁几位教授不禁频频点头，目露赞赏：“是不容易呀，多好的项目，又是
响应国家号召，建在鸽城。”
“现在这么踏实勤奋的年轻人，能像笛尔这样的，真是很难得了。不过这么大的成果，谁来汇报？”
“这还用想吗，笛尔都没去，想必肯定是那两个老家伙中的个！笛尔这么优秀，在年轻人里的资历，大家有目共睹的嘛！”
几人简短交谈着，都不由把好奇的目光转向舞台。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追光下显然是个年轻的身影，腰背挺得笔直，西服紧紧裹着纤细优雅的腰肢，短裙下是纤长优美的腿部线条。
大家显然有些惊讶：“这位是......？”
会场最前方，邓老抿了口杯里的热茶，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
王笛尔笑道：“这是鸽市中的周舟，也算是我的学妹吧。高中生嘛，主要是在实验室里历练历练，提前感受下组里的氛围。”
听他这么说，几位教授显然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高中生做汇报？这未免有些儿戏吧。”
王笛尔说：“几位误会了，学妹虽然年纪轻，但向懂事，很会体谅人，家里条件也不错，老师们都很喜欢她，这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教授们听了，面上笑笑不说什么，心里不免泛起嘀咕。
他们搞科研的，向最重视付出和成果，什么时候懂事、会体谅人也能成为被提名汇报的机会了？这么盛大的聚会，这么重要的突破，让个高中生来讲，不是儿戏是什么？
这群人中，心肠直点儿的，想到这，也就只是叹上句荒唐，而想法更复杂些的，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莫不是沈腾和黄维收了人家女孩家里多大的好处，这才愿意给她这么大的荣耀。
***
台上。
掌声过后，周舟望着台下黑压压片的人群，心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站得太高又太远，她其实张面孔都看不清。即使是从前，她也从未有机会站上汇报台，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在穿越后，17岁的年纪里做到了这么大件事。
“尊敬的各位领导、教授，同志们、前辈们、朋友们，我是周舟，鸽市ailab《基于异构众核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求解模型优
化》项目结项汇报人。”
少女的声音轻柔却镇定，随着扩音器缓缓散播到会场的每个角落里。
“想必各位也都了解，现在超算发展的个重要趋势是，异构众核，即同个系统有不同类型的计算核心，每个芯片上要集成大量的计算核心。现在所有超级计算机都基于冯诺伊曼体系结构，即“算”-“存“分离。”
“在这样的特性下，为了满足计算需求，能够选择的设计方案十分有限。这样的系统现在越来越多，同个系统有很多计算核心，且计算核心还不样，这从设计算法和研究软件角度来说面临很大挑战。”
“个相当有意思的应用便是求解偏微分模型。比求解偏微分方程的传统方法是区域分解算法。它般假定每个子区域大致相同，而且满足些数学上的条件，例如子区域应具有凸性和的单连通性等。在异构系统上，这些前提假定已经难以成立，需要从思想上突破传统算法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