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在外地出差,经常电话给卉寒暄问候,电话那头她轻声细语亲昵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回来相约在广场见,不一会她骑电动车停在我面前,习惯性地摔开遮住半边脸的头发。
“哥,回来了”。
“这段时间还好吧?”我问。
“咳,别提了!晚上下班回家摔了一下!车也摔坏了,花了几百,你给我赔吧。”
我没接她的话,问:“那过年……”没等我说完她便打断我的话,说:“过不过年,都我一个!”说着她锁好车径直进了超市。我心领神会,和她保持一定距离紧随其后。她非常熟练地从货架取东西放在购物车里,我跟着她到收银台结账。收银员瞅了瞅她又看了看我,嘴巴紧闭向上翘了一下。出了超市,她说:“去我家吧,我带你。”
临近年关置办年货的人很多,走到转盘她停下来让我下车,招手让我跟着,她自个骑车先走了。
回到她家里,她小眼睛盯着我:“哥,你走这半个月,我多灾多难!先扭了脚,后来他回来要离婚!”
“你不是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他在外面有人了,孩子都怀上了!”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屋里的空气都凝窒了!她走进卧室顺手关了灯上床躺下。屋子里炭火炉烧的热乎乎的,炉子上的水壶咕咚吱咚地响着。
“水开了!”我说。
“有点响声好些。”
窗外微弱的月光照到床上,我俩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坐起来对视地笑了。她坐在床沿上,用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那红润饱满的脸颊,似一朵盛开的牡丹。她从床头柜拉出几张百元大钞,说:“给,都是假币!给我换了。”
“咋这么多假币!哪来的?”
“卡厅!”
“你去卡厅?”
“咋了!你养活我!”她半真半假的话噎得我无言以对。
走廊上的灯坏了,她打开门让我出去,我摸黑下了楼竞然没有看见一个人。路上我回味着寻思着,结果一脚踩空摔倒在路边一个坑里,好在没留下伤痕,沾了点灰尘拍打拍打就能掩饰过去了。
回到家里我家白洁说:“咋灰头灰脸的?”
我说:“天冷吧。”
她说:“一块红一块白,做贼了!”我笑了笑没作声。人们说女人的直觉很厉害,她没明说我也就打马胡过去了,洗洗睡觉了。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遭的事绕来绕去。白洁转过身:“咋了!你不是一躺下就睡着了,今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我说:“下午喝茶兴奋了吧,睡吧。”
平静了几天,卉发短信说:他回来了,坚决要离!已经分居两年多了,生活费一分钱也不给,问我的意见。我能说什么呢,心想:他老公是怎么想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太不珍惜了!
“拖也不是办法,没有感情硬凑合着也憋扭,不如离了。趁你还年轻、人又漂亮,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成个家好好过日子,年龄大点也没关系。”后来我又发短信?充问:“这事家里知道不?”她回复:“不知道,我们两家在西府住在一个小区里、很近,他两年都没去我家,家里肯定能猜到。”
在传统的春节佳节里,家家喜贴对联,烟花爆竹齐鸣,探亲访友的人们熙熙嚷嚷寒暄问好,卉经历着离婚的折磨,令人心疼。我只是惦记又能怎样!
过完年,卉收到传票,法院判定离婚。卉没有收入,孩子归男方,这样的结果就是卉静身出门!因为孩子还住在原来的屋子里,卉暂时未搬离,还和孩子住在一起。一天她约我,说离婚了,他要把孩子转回奶奶家去上学,想一起吃个饭送一下女儿,我欣然答应了。按她说的地址和时间我去了那个小饭馆,服务生把我领到一个小阁楼上的小包间,饭馆老板说这是专为情侣准备的包厢,比较隐蔽装饰的也别致一些。我到以后,她和女儿已经到了多时。我第一次见这个女孩,竟然没有她妈的一点基因,精瘦精瘦的。
她笑嘻嘻地说:“过年呢,不发个圧岁钱?”
我说:“当然。”随手给了女孩五百。女孩怯生生的接过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妈妈。
“还有我呀!”她说着就伸手过来。
“好呀,大孩子也要给压岁钱!”我随手又给了五百。
她点了几个菜我们吃着,过一会她下去又回来说:“外面我的几个闺蜜同事在下面吃饭,一百多吧,结账一起结了。”我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好去见她那些同事,她结账我付钱就是了。
吃完饭,她送女儿去火车站回西府奶奶家,正好我家白洁也是坐这趟火车从陕北回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车站。
火车拐过弯大灯一闪从东边开过来,由于返程人多,车箱挤得满满的。白洁大包小包地从车门里刚挤出来,火车就咣铛咣铛地开动了。她一大早从榆林起程,十几个小时的旅程累得她脸胀红胀红的似乎有点汗珠,头发也乱蓬蓬的。
“热死了,挤的人都透不过气来!”白洁说着看了看花卉,小声对我说:“这个女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噢”了一声,接过行李出站推着自行车往回走。这一条路上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白洁走着一直回头打望着花卉,花卉依然是长发遮住半边脸低头慢慢地走着,似乎流泪了。老公离了,女儿也走了,可以想像花卉有多么的失落与痛苦,我心里也有一种难言的l怜悯与同情!
白洁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进家门就打扫卫生,整理床铺,锅碗瓢盆齐齐洗刷一遍,然后才换衣洗了个澡、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