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破窗
“桑、桑穹,”花柳岸变成了个结巴，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让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叫了对方名字后,接下来想说什么,却全然不记得了。
水桑穹将她的手放开,“花柳岸,你这个体质，平时还是要多注意点,”单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琉璃眸子盯住那淡粉弥漫的颈项，口中淡然道：“毕竟,一点点磕磕碰碰什么的,都会让你不好受啊。”
对于水桑穹的行为，花柳岸感到有点吃惊,她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脑子里的想法在疯狂运转。
水桑穹这样,已经很明显对她也是喜欢的了吧？
这种奇怪追溯根源,来自于炼心幻境之后，水桑穹让她接住自己那时,当时事情太多，只是偶尔有那么几个念头闪过，却很快被其他事情盖过。
仔细想想，从那以后，水桑穹就没再正常过了。
花柳岸的眸子逐渐冷淡起来，这人真的还是水桑穹吗？
会不会也和她一样,被什么奇怪的人占据了躯壳？
花柳岸存着试探的心，将手伸向水桑穹的脖子。
水桑穹任她抓着，只是抬了下眼皮问她：“花柳岸，你这是干嘛？”
眉眼神态，如出一辙。
花柳岸半刻不语，水桑穹抽出折扇，将她的手打下。
连惯常打人的力度，也是一模一样的。
是她没错，没换人。
“你手痒？”水桑穹拿起她那只被打的手看了眼，还是那么白皙，看来没什么事。
“桑穹，你为什么……”花柳岸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补上后面那句，“忽然对我这么好？”
“我以前，对你不好吗？”水桑穹睨她一眼反问道。
“不是，你对我很好，就是……”花柳岸的心重重沉下，又高高抛起，最终，她问出了自己一直都想问的那个问题。
“桑穹，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呢？”
水桑穹叹息一声，收了折扇，闭眼摇头。
花柳岸眼中希翼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
水桑穹捧住她的脸，温声道：“不只是一点哦，花柳岸，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
花柳岸眼里的火死灰复燃，“桑穹，我好喜欢你，”她
说：“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从我醒来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对你的喜欢就日渐加深，我甚至无法想象，当有一天你离开我，去到别人身边的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我偶尔也会非常厌恶这样的自己。”
“嗯，我知道的，花柳岸，我不会去别人身边了，你也不必厌恶自己，”水桑穹注视着花柳岸的眼睛道：“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花柳岸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这样的水桑穹，让她如身置梦中，忍不住想去试探、去追逐、去触摸。
花柳岸抬起了手，想去捧水桑穹的脸，却在中途被一阵乌鸦叫声惊醒。
群鸦越过重重婆娑树影，朝着二人所在之地袭来。
花柳岸耳朵一动，伸手一把捞过水桑穹的腰肢，带着她躲过噪杂掠过的红眼黑鸟。
水桑穹边贴着她更进一些，边抬眼往门内一看，方婶子已经和花鬼打在一块。
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她，此时居然能扛下老祖宗那种层次的攻击。
两人的干架范围越来越广，眼看着就要摧毁这片建筑。
水桑穹及时出言喝止道：“花老祖，这就是您上门拜访的做客之道吗？”
花鬼一拄拐杖，身体四周的月能盾将方婶子震飞，冷哼一声，出言道：“该是我问你们水家此举意欲何为才对，我不过是想询问这仆妇，花柳岸那小辈现在何处而已，她倒好，先是差使身边的小女娃去找人，又在奉茶给我时，趁我不设防将茶水淋我满头，随后，又一言不发对我出招，招招直奔我这老东西的命门，不知她此举，有你们水家的授意与否呢？”
语罢，他的威压直冲花水二人面门袭来。
水桑穹闷哼一声，将威压尽数扛下。
花柳岸臂弯收紧，“桑穹，我受得住的，”她说：“你不用管我，我还没弱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水桑穹紧咬牙关：“你闭嘴，他是冲我来的。”她所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时，被震飞的方婶子再度回来了，她从树上跳下，站到水桑穹面前，分走了水桑穹的压力，同时出言嘲讽花鬼道：“你这老不死，至今也还是当年的那条缩头乌龟呢，这是我与你的恩怨，
关水家什么事，再说，除了满脑子的阴损算计和乱扣帽子的能力一流，你还会做别的什么？”
花鬼怒不可遏：“你大胆，不过区区水家女仆，也敢这么对我说话！”
他再次拄弄拐杖，月能盾范围很快扩大到水桑穹等人那边，只是这回，谁也没有被排除出去。
花鬼瞳孔骤缩，“这不可能，一般人早该被我驱逐出去了，”他厉声质问方婶子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方婶子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冲他吐了口痰，语气不屑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只脱不了壳的缩头乌龟，你活该！”
她越说越激愤，已经咽下的鲜血再次上涌，水桑穹和花柳岸一左一右将她扶稳站好。
水桑穹递给方婶子一块丝巾，再眼神示意花柳岸，让她多看着点。
花柳岸与她极为默契，她抿嘴一笑，将方婶子整个人捞到自己这边。
随后，只见水桑穹腰板挺得更为笔直了些，这让她无端多了一股气势，她一步步走向水鬼，边走边道：“桑穹此时看到的，却是老祖宗趁我老师闭关，我父亲前去审判庭开会，找上门来，欺负我水家无人撑腰而已。”
水鬼笑了，“看在水鬼的面上，我不跟你这小娃娃一般见识，你只要把花柳岸和那胆大包天的恶妇交给我，”他看了眼自己的拐杖道：“我即刻走人，今日之事，我亦会当从未发生过，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