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 名动天下 - 决木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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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夏西洲恍如未闻,只执起汤匙送至嘴边,将汤吹温,浅浅地抿了一口,抬起头来,笑着道:“滋味尚可。”

谢沉阁莫置可否,竟也给自己添了一碗汤,慢慢地喝着,仿佛认同夏西洲的话似的,亦是点了点头。

姜涉听他们二人这几句话,只觉若云山雾罩,扑朔迷离,谢沉阁的意思,莫非是指夏西洲非是个耄耋老者?可现放着此人在眼前,明明便是个老翁,难道他并非夏西洲?可他若不是,冒充夏西洲又有什么好处?

姜延心里也是糊涂,不过看姜涉一眼,看她声色不动,料着不关己事,便只抬头观望。

邹怀信倒是猜知些什么,但混在一起,便成一头雾水,只苦兮兮地埋着头听。

侯重一忽地搁下筷子,望住夏西洲,意味不明地笑起来,“老翁啊,老翁好,好,好,好。”

他连道了三声好,语声悠长,意味亦是深长。夏西洲却仍只是一匙一匙地喝着汤,语气悠然地道:“此老翁也许非彼老翁,却未必假老翁作真老翁,谢公子与侯帮主似是有些武断。”

侯重一笑了笑,“小老儿并未下什么断语,倒好像是夏老弟有点心虚似的,是真是假,若老弟肯揭下这张面皮,也很容易分明。”

夏西洲微微摇了摇头道:“真面容不堪看,更与此事无干。”

姜涉恍然明白,原来那句话是指的易容术。只是纵算夏西洲施了易容术,又能如何?怎地侯重一好似认定他是旁的什么人一样?

谢沉阁仍在喝汤,白胡子老者还在摆弄木鸟,侯重一将他们两人看了一看,又是笑了笑道:“那倒也未必罢。无人知的庄下密室,堆成小山似的一屋炸。药,没声没息地换了个人,原以为只是无心的命大,如今想来,倒好似是有意的做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家最知自家事,夏老弟,这你又怎么说?”

夏西洲挂着丝若无所有的笑,“世事如此,巧他爹打巧他娘,巧极罢了。”

侯重一盯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地道:“那若是小老儿偏要看呢?”

夏西洲但是笑了笑,“侯帮主大可动手,至于后果如何,却并非你我所能预料的了。”

侯重一看了眼在那旁桌间微笑穿梭的管家,那中年人似是听着什么话音,也正往这边张望,侯重一冲他笑了笑,便别过头去,仍然看着夏西洲,“说的是,说的很是,或许有些得不偿失,得不偿失……”话虽如此,却是慢慢地站起身来,晃着不知何时又摸在手上的烟斗,往夏西洲那侧走了几步,“但也没甚么不值得,是不是?”

席间登时便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邹怀信想打个圆场,结果未曾开口,便被谢沉阁给了个不可的暗示,只得提心吊胆地看着,暗自犯着嘀咕:侯帮主真的要动手么?沈师叔又去了哪里?

夏西洲仍是不动如山地坐着,倒终是搁下汤匙,抬头望定侯重一,似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侯帮主既这样想,老朽焉还能说什么?至多同去牢室里走一回罢了。”

姜延两下里望望,不觉瞪大了眼,这是要打起来的意思么?可是这些人不是一起的么?

姜涉只沉默地看着,有意无意地按了按手边佩剑。这两人若真要动手也好,都该当是高手,无论管家控住或控不住,她都可窥知一二端倪,以便相机行事。

侯重一要笑不笑地眯缝着眼,又往前一步,两人间已是个极近的距离,正是一触即发的关口,风声却是忽起,三枚轻薄的小镖急快向两人而来,被两人齐齐躲过仍去势未止,直钉入后边墙上方休。

那镖的主人随之连声冷笑着行进厅里,“既然都已给人看穿,何必再遮遮掩掩?”说罢冷冷地看住夏西洲,冷冷地再道,“你也做回男人,痛快些罢!”

听得那个声音,秦采桑不觉皱起眉来,偏过头望定包婆婆道:“婆婆,您晓得楼心玉是什么人吗?”

“你是说刚刚说话那姑娘家?”见她点头,包婆婆却是摇了摇头,“老婆子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过听起来,倒是个脾气不小的主儿。”

“何止是脾气不小,简直莫名其妙!”秦采桑忍不住哼了一声,“我与眉妩正在路边吃着茶,她便二话不说狠下辣手,竟只是为了眉妩生得好看,诚然可恶至极。”

“那可真真是可恶至极。”包婆婆笑了一笑,“这么见不得旁人好看,莫非她自己是个丑八怪么?”

“那倒不是。”秦采桑皱起眉来,很不情愿地实话实说,“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她长得其实很好看,就……就比眉妩差那么一丢丢吧。”

包婆婆不由放声大笑起来,重又将油灯点上,“走罢。”

秦采桑不解地道:“去哪儿?”

包婆婆眉目间含着笑意,“经你这么一说,老婆子倒也对她生了兴趣,不如去试试看,能不能弄清楚她是个什么人。”

秦采桑迟疑着不想走,“可是他们似乎要打起来了……楼心玉还好像晓得夏西洲的底细,我觉着她也要说出来了……”

包婆婆笑着摇了摇头,“好罢,那咱们且再听一阵?”

秦采桑忙不迭地点头,“嗯。”

“那咱们就再听一阵。”包婆婆放了灯又过来坐下,秦采桑看那两人仍是埋头苦书,不觉暗自称奇,也不知包婆婆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都如管家一般,任劳任怨。

满厅的人都回头去看她,猜不出这秀美女子同她身旁那矮小男子是何来历,言辞间又有何意。

姜涉则去看谢沉阁,沙破凉毕竟是已死过一次的人,还是死在他剑下,这等血海之仇,当时相见眼红。

可那少年神情却无分毫波动,只抬眸淡淡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慢斯条理地拾起筷子,竟是不慌不忙地挟着菜吃。同永王相比,当真是处变不惊了。

也不知是早有知悉,还是天性如此。

侯重一挂着意味莫名的笑,瞧了夏西洲一眼,“夏老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待如何?”

“侯帮主又在说笑了。”夏西洲神情中带了些许不解与无奈,转而看向楼心玉,“不知楼姑娘说这话,是甚么意思?”

“姓夏的,你少再装模作样,”楼心玉冷笑一声,“难道定要我说出你别个身份,你才肯撕下那张面具么?”

别个身份?夏西洲又有什么别个身份?姜涉心里不解,看邹怀信却也是一脸茫然,知道他也被蒙在鼓里。可窥谢沉阁与侯重一神色,他二人却应是一清二楚的,不过这时自然不是问的时机,她也只好静观其变。

夏西洲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是定要逼我死了。”语气甚是平静,竟无疑问之意,唯独满带叹惋。

“不错!我就是要你死!”楼心玉咬着牙,眉目间溢出一股子疯气,“一命换一命,难道不应该么?!”

沙破凉抱着臂在旁高声附和:“应该,当然应该。”

楼心玉满是煞气地冲他喝道:“闭嘴!”

沙破凉缩了缩脖子,倒真是不再吱声。

侯重一竟是扑哧一乐,烟斗在手心磕了一磕,再看向夏西洲,“此番却又如何?”

“好罢。”夏西洲却未理他,只望住楼心玉许久,终是微微点了下头,浩然长叹道,“你既信不过我,执意做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也无话可说,揭去这面皮也就是了。”

说罢,伸出手来,往脸颊边上凑去。

楼心玉紧紧地盯着他,身形微微地颤起来,咬着嘴唇,但只闷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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