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该杀

福宁州，位于福建东部，靠近浙江，此时景云一行人就在这里。福宁州靠海，对于景云这种没见过海景的人来说是有绝对的吸引力的，正德也没见过大海，不过这会儿他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还一脸的愤怒。

景云他们一行人是通过浙江来到福宁州的，不过他们一路所见所闻却是非常的不好，因为在浙江的一些地区已经有倭寇横生了，一进入福宁州见到的又是另外一番。

整个福宁州到处都是流民，这些百姓原本都是居住在沿海地区的，可由于倭寇横生，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就这样还有不少百姓惨死倭寇手中。

一路走来，正德他们见到了太多的尸骨跟难民，正德从来没想过他的江山是这样的，自己的百姓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可见他有多生气了。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村落当中，却不想整个村子连一个人都没有，而且看环境还荒废了不少时间。

“郑四、马群，你们俩带人去村子里搜寻下，看还有没有活人”。

一进村子景云就吩咐起来。

郑四跟马群拱了拱手就带着人分散开来，而景云则是跟正德坐在了一屋檐之下，至于三女则是坐在了远处，显然不愿与两个男人坐一起。

正德此时的脸色有些恍惚，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景云，江苏跟福建都是我大明的国土，百姓都是我大明的百姓，可为何差距却这么大”？

景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有一点他清楚，那就是江苏跟福建虽然都属于沿海地区，不过江苏的地理位置显然更加重要，加上有南京这样的陪都，无论防守跟发展都不是福建能比的，朝廷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与物力，所以朝廷肯定不会让江苏出事。

“皇上，个中原因臣也不知，还是要查探一翻后在看吧”，景云说道。

正德再次叹息了一声，不过却不再说话了。

另一边，秦筱、柳子禾跟针娘三女这会儿也是一脸的困惑，不过却不是因为百姓，而是因为海鲨帮。

“真是奇了怪了，我们一路走来，整个福宁都是那么的穷困潦倒，百姓民不聊生，那海鲨帮到底是哪来的那么多银子”？柳子禾歪着头，越想越困惑。

秦筱道：“我们是顺着沿海走的，一路并没有进城，也许他们的财富都是从城里来的吧”。

“百姓是根基，如果一个地方的百姓过于贫困，那么富人也好不到哪去，由此可见，海鲨帮的钱财来往绝对有大问题”，针娘说道。

柳子禾道：“依我看，我们三人直接杀到福州海鲨帮的总部把那海鲨帮的帮主抓起来审问算了，何必这么麻烦”？

秦筱摇头：“我们不能乱来，以免给他添麻烦”。

柳子禾露出诧异之色来，道：“秦姐姐，你什么时候在乎别人的处境了，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秦筱心中有点窘迫，可神色不变，道：“我也不是在乎他的处境，只是我觉得做事不能鲁莽而已”。

“秦盟主说的不错，我们无凭无据的不能直接打上门去，而且海鲨帮高手不少，仅凭我们三人未必能占到便宜”，就在柳子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针娘也开口了。

针娘一开口柳子禾瞬间就无话可说了，只不过心中却越来越郁闷，她敢肯定，自己的师傅跟秦姐姐与那景云之间一定有事情。

“大人，我们在村子里找到了两位老人”。

就在这时，马群带着两名老人来到了景云跟正德的身前。

景云一看这两名老人就感觉心被刺痛了一下，而旁边的正德也是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这两名老人看上去都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浑身散发出一股异味，他们的脸被脏乱的头发遮挡了大半，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子，可却能依稀看到那黯淡无光的双眼。

唯一露在体外的双手此时看上去就跟一对鸡爪似的，竟是看不出多少血肉来，如此消瘦的身体，还是两名老人，可以想象他们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秦筱三女也走了过来，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关心，他们都无法无视这两名老人。

“老人家，你们是这村里的人吗”？景云起身主动询问起来。

两名老人看了景云一眼并没有回话，反而还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阿爹，阿娘，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柳子禾见状主动拉住了两位老人的手，眼眶都红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柳子禾的善意，又也许是因为柳子禾是一名女子，两位老人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一下，对着柳子禾微微点了点头。

“这里有些食物跟水，你们先吃点吧”，秦筱不会那么温柔的跟两位老人说话，不过却把自己身上的水囊跟一些肉干递给了他们。

那阿爹看了秦筱一眼，随后颤抖着双手接过了肉干跟水囊，不过他却没有自己吃，因为肉干并不多，他直接撕下来亲手喂给了身旁的阿娘。

秦筱看得眼眶一红，她立马明白了两名老人的关系，可却更加的伤心了。

“我这里也还有一些，也给你们吧”，针娘见状把自己的干粮也替给了老者。

那阿娘吃了两口就不吃了，而是看着阿爹，而那阿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吃了两口，然后再继续给阿娘喂。

“这就是朕的子民啊，他们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吗”？正德的眼眶都红了，这一幕他一生怕是都难以忘记。

秦筱看他，眼中有一抹怒意，道：“这只是沧海一粟而已，要不是生活过不下去了，会有那么多百姓造反吗？百姓的要求只是有口饭吃而已，可就这你们朝廷都给不了，亏你还有脸面在京城胡闹”。

正德被训得毫无脾气，哪怕他是帝王这会儿都没法反驳，想起自己的生活，再看看这两位相濡以沫的老人，他缓缓的低下了头。

“老人家，能告诉我这村里的其他人都去哪里了吗”？景云再次问道。

两位老人原本吃着和东西，一听景云这话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双看向了南边，那是大海的方向。

良久，还是那阿爹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被倭寇抓走了，只留下了一些上了年岁的人，不过他们都没熬过去，死了”。

“倭寇，又是倭寇，实在可恨”，正德一听气得自己锤了下地。

“你们为何不报官？难道官府不管吗”？景云再次问道。

那阿爹凄然一笑，道：“官府？官府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他们全都被倭寇给收买了”。

“胡说，我大明的官员怎么会被倭寇给收买”，正德立马站了起来，一脸的不信。

阿爹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也许他心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就在此时，一骑快马冲进了村子当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马上的骑士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连夜长途跋涉而来，在他跳下马的一瞬间居然都没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好在郑四眼疾手快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