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53章做贼心虚

木昭仪不敢继续想下去，赶紧解释道：“陛下，臣妾也是出于关心瑞雪帝姬的心思，才会想去查清楚她身边人的底细的。陛下，宋蘅其心叵测，潜入乌央，根本就是居心不良……还有司北宸，也是心腹大患，当除之。”

“够了。”老皇帝皱眉喝止。

他或许不会满意嫡子，或者说是未来的储君，娶了宋蘅这样一个行阴诡之术，又是大庸生人，还不是世家出身的女子为妻——从前，他迎娶太后不甚满意的赫连悯容为妻，虽遭到各方打击、反对，可他却觉得，两人相爱，便是合适！

但如今轮到了他的儿子，还是朝思暮念的爱妻的遗子，老皇帝却不这样想了，他不淡定了。

他自然想给司北宸最好的。

皇位如此，妻子也当如此。

甚至于，刚刚老皇帝还在心头闪过一个念头——不如干脆趁着木昭仪针对宋蘅，借机杀掉也好！

那么一瞬间，他心中还过滤了一遍京中所有世家未曾婚配的贵女名单。

连被淑妃、木昭仪盯得死死的游家千金，都被老皇帝考虑了一番。

还有苏家、赫连家，太后娘家……名门淑媛多如繁星。

便是儿子再喜爱宋蘅这个发妻，如同自己从前一般，对赫连悯容一样的执拗，那也没关系。

他大可以同意保住宋蘅一条性命，甚至是原属于她的正妻之位。

只是，从来没有哪个皇帝的后宫空置，只有皇后一人的。待各府的贵女们相继入门，宋蘅纵是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这满园艳姝。

却没发觉，自己的心思，和当年的太后娘娘何其相像。

从前的受害者，一跃而成加害者，还是相同的手段。

殿内一时静止一般，了无生息，屏风后，传出一声轻咳，宋蘅扫见一抹湛青色袍角。

她本就留意殿上动静，按理，她与木昭仪闯入之前，陛下应是在和承安伯，还有司北宸一同说话的。

而今承安伯在，司北宸却不在，她大抵也猜到司北宸现在不能在木昭仪面前露面的原因。

如今知道他在那儿，却不大希望他出面。

于是在他出声后，便立时扬声，打岔道：“昭仪娘娘！”

清脆音调，阻止了司北宸出来的脚步。

木昭仪却极是吃惊，这殿上还有人？

哪个敢在陛下、后妃、朝臣议论大事的时候，躲在一扇屏风之后透听壁角？甚至还发出声音，如此大不敬！

可看陛下、承安伯，甚至宋蘅的神色，却似早就知道那里有人。

她蓦地反应过来。

她带着宋蘅来之前，陛下是在与那人谈事。

而今避着的，又哪里是那个屏风后隐匿之人，而是她啊！

陛下不叫那人拜见自己，这是防着她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叫陛下连二皇子母妃的脸面都不顾……木昭仪只觉后背一身冷汗，隐隐后悔，不该没查问清楚乾清宫的状况，就带了宋蘅来。

她大意了，被将要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冒进了，急切了。

“陛下，那里，是有何人？”

木昭仪蹙眉，往前走了一步，宋蘅已经侧身拦她。

宋蘅轻笑，笑声渐扬：“昭仪娘娘关心瑞雪帝姬啊？好像也很关系凤璇帝姬？”

木昭仪不解她为何提及二人，狐疑得看向身后婢女丹桂。

丹桂一开始还摇摇头，示意娘娘无事发生。

待娘娘从容回头与宋女官说话，丹桂才一个激灵，恍然想起小福的话……

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此时，宋蘅已经说道：“臣也是觉得奇怪，那个假传陛下口谕，说陛下宣召于臣的那个宫女，为何没有把帝姬落水的事告诉娘娘呢？”

木昭仪一慌：“瑞雪落水了？怎么是她，游家千金呢？”

“臣只说帝姬落水，却并未说是哪一位……”宋蘅挑眉：“娘娘怎突然提及瑞雪帝姬？而且娘娘为何还要问起与此事毫不相干的游家千金？不过，到底是后宫之事，论理，臣也不便多言。”

宋蘅不动声色，给木昭仪挖了个大坑。

木昭仪自知失言，赶紧请罪：“臣妾是瑞雪帝姬的生母，下意识自然忧心自己的孩子……也不晓得凤璇帝姬怎样了。”

她未敢多提游家千金。

两宫争着要给自己的皇儿迎娶游家独女，陛下自然清楚。

木昭仪只是奇怪，为何陛下的态度，不冷不热？

陛下先前不是最疼爱凤璇帝姬的吗，便是捧在手心的瑞雪，也甘拜下风。

老皇帝只是看着那枚经由内侍捧着的玉玺。

刚刚若非宋蘅出声阻止，怕是司北宸已经出来与木昭仪当庭对峙。

老皇帝吸取了从前太后逼迫他婚事的教训，知道不能在此时挑拨宋蘅与儿子的夫妻关系，如今他们夫妻感情尚好，越是逼迫，小儿女的感情便越是紧密。

于是老皇帝道：“既是凤璇落水了，朕得过去瞧瞧。”